何况他这么多年来刚知道泽漆确实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会儿正唯恐宠之不急,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百里岑道:“话不能这么说,师兄,虽然我儿子多,但你也知道,他们向来跟我不一心,哪有泽漆这么贴心又善解人意?再说了——”他眯了眯眼,看着苍辛,气势上不输分毫,“师父可是在传信时都跟我说了,泽漆前生是那朵玄莲雾云,师兄……”
他说到这里,笑了笑,“师兄,听闻那朵玄莲雾云是受了你我的感知才有了意识,转世为人,这个功劳可不能只算在你一个人头上吧?就算他现如今是你的儿子,但是跟我也有着扯不清的关系,你这么硬生生的打断我们之间的联系,你自己觉得,合适吗?”
“前世事前世了,”苍辛也毫不示弱,“你倒是问问泽漆,他记不记得你?”
百里岑一噎,白皙的脸上染上薄怒:“苍辛!你不要真的以为我喊你几句师兄,就是怕你!若不是碍于师父的颜面,我岂会甘于居你之下?”
苍辛冷哼一声:“百里岑,明人不说二话。什么成婚?你不就是看上泽漆身上的无限潜力,想带走给你做饭菜吃吗?”
“我……”百里岑怒道:“我岂是那种贪嘴好吃之人?”
苍辛上下打量他几眼,不屑道:“谁知道呢?我听闻你们仙门表面光鲜,暗地里的龌蹉事可是不少……”
“苍辛!”饶是百里岑早已练就了见人三分笑的功夫,此刻对于他这位知根知底的师兄也是怒从心底生,咬牙切齿道,“多说无益,你敢不敢与我一战?若是你输了,便听凭我处置。若是你赢了,我便任由你处置。你看如何?”
苍辛也跟着怒道:“比就比?我会怕你不成?”
两人说着便身形瞬移,移到了院子里。
……
眼看着两人已经由口角之争演变成了拳脚之斗,泽漆再也不能装作视而不见了,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刚要站起身,就被连宿按住了。
连宿笑呵呵道:“别急,他们师兄弟心中自有分寸。”
泽漆看了眼这位无比淡定的师尊,只好开口道:“不是,我是担心他们把我院子里的葡萄架给打坏了。”那葡萄架夏能乘凉冬能赏景,结的葡萄又大又甜,他可舍不得被这两人给糟蹋了。
连宿一听,瞬间松开了手,忙道:“那快去,快去,这师兄弟二人打人有分寸,动起手来对别的可不知轻重。”
他话音未落,泽漆的身影就跑出门外去了。
只不过这一愣神的功夫,魔君和仙尊已经在院子里已经互拆了好几招。
泽漆看着院子里被他们周身散发出的灵气摧残的零落的花和葡萄藤架,差点一口气梗在心头没有缓过来。
眼见两人有愈打愈烈的趋势,泽漆毫不怀疑,恐怕再过不久,别说自己的小院子了,恐怕整个住处都得被罡风摧毁。
泽漆起初心急如焚,高声喊了几句,让他们不要打了。然而激战正酣的两人,全然没听到外界的声音。
泽漆左右劝阻无效,索性绕开他们,自己出门转悠,眼不见心不烦,等他们打够了再回来。
百里钧的眼睛牢牢黏在他身上,见他打开院门出去,也忙跟了出去。
等走出家门,听不到那两人的打斗声之后,泽漆才缓缓的吐出心中的郁闷之气,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
百里钧见他一脸恍惚,思索片刻,化成兽形,尾巴缠上泽漆的腰,用力一带。
泽漆被他扯的脚步一顿,低头看着大半个人高的大猫,大猫长开了之后,褪去了小时候的稚气,显得威严又凶猛,浑身上下透露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只有在对着他的时候,那双眼睛里才流露出跟小时候一无二致的信任和依赖。
泽漆不由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温声问:“怎么了?”
百里钧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示意他到自己背上去。
泽漆只犹豫了一瞬,便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他心里烦躁的很,乱糟糟的一团,此刻什么都不想想,也懒得费精神去想,他看的出百里钧是有意想带他去散心,便如了他的意,就让自己任性一回。
百里钧还记得上次带泽漆御剑而行时,他脸色苍白的样子,想来是怕高,这回便刻意的压住了脚步,没有往高处跳跃,专拣平稳的地方走。
和煦的秋风迎面扑来,随着视野的渐渐开阔,泽漆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渐渐明朗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百里钧终于停了下来,前肢跪地慢慢卧下,好让泽漆下来。
泽漆翻身下来,看着眼前的景色,一时震惊的忘记了言语。
他们现在在的地方是一座山的山腰,放眼望去,整座山都被整片整片的红枫占满,微风簌簌,带来凉意的同时也带来了树林精灵的呢喃。
百里钧化作人形,从背后将泽漆抱在怀里,亲昵的蹭着他的颈窝:“有没有好点?”
泽漆望着一望无际的红枫林,漫山遍野的秋意,呼吸间尽是清新的草木香,心胸豁然开朗,身处无穷尽的自然中,才发觉自己的那些烦恼显得多么无知又可笑。
他彻底放开身心迎着山风,闭上双眼心无旁骛的感受着天地间的造化,许久之后,睁开眼睛,问身后的百里钧:“你为什么会选定我?”
百里钧愣愣的重复了一遍:“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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