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北皱了皱眉,抽回自己的腿,“怎么回事?”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干出的这种事啊!”他一边说一边抽着自己耳光,眼泪从脸上滑下,一点儿扶南庄的气派也没了,“我不想死,少阁主救救我吧!”
“说不明白就跪着吧。”程慕北对于这种不顾扶南庄颜面的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沈简生走上前站到程慕北旁边,握住了程慕北的手。那人磕磕巴巴地讲出了始末,原来是他在子桑家族的人喝的送别酒里下了母药,也是他挨个下的子药害死了之前那几人。
“都是那囚幽谷的左护法强迫的我,”这人吸吸鼻涕,没有那么哽咽了,“我家老小的命都在他手里,我没有办法不这么做……”
程慕北的眼神彻底暗了下来,“谁叫你来的?”
跪在地上的那人愣了愣,旋即苦着脸说,“少阁主,除了您就没人能救我了,谁还能叫我来?”
程慕北冷笑了一声,“那我凭什么要救你呢?自己做的孽,不该自己还吗?”
“少阁主……这可是扶南庄的颜面啊!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但是我不想丢了扶南庄的脸!”
“你跪在这里就是丢了扶南庄的脸了,我会去找子桑竹,商量好把你送回扶南庄处置的。”程慕北冷着脸,地上那人听到这话怔住了,恍惚间只看见程慕北一掌朝自己拍来,然后他就不省人事了。
恰巧阿名推着子桑竹过来了,“程少阁主,我发现队伍中……”他话音未落,便看到了吐着血倒在走廊边的人,“这是怎么了?”
“队伍中怎么了?”
“队伍中少了一个人,”子桑竹顿了顿,“但现在看来,人数是齐的。”
程慕北看着子桑竹全然不知的表情,勾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子桑兄要找的凶手在这里了,不过我也不能做扶南庄的主,还望子桑兄卖我一个人情,让我将他交由扶南庄处置,再给子桑兄一个交待。”
子桑竹似乎还有些惊讶,“他?那怎么会在你房门口……”他话还没说完,似乎就意识到了这话不太合适,于是改口道,“少阁主言重,悉听尊便。”
程慕北找人将这人送回了扶南庄,并给南褚写了封信讲了下事情。
夜深有些凉意,程慕北将信交出去后回到房中,烛火摇曳,沈简生靠在床边看书,见他进来了,放下书笑了笑,“赶紧睡吧,明日又要赶路了。”
程慕北点头睡下,搂住沈简生的腰,“我觉得还是有蹊跷。”
“我也觉得,”沈简生说,这几天下来程慕北瘦了些,他拍着他的后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睡吧。”
“好。”程慕北笑着仰起头,凑到沈简生唇上,嘴唇轻轻蹭着。两个大男人的嘴唇并没有那么柔软,沈简生扣住了程慕北的后脑勺,将舌头探入对方嘴里,唇舌交缠,呼吸杂在一起,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程慕北伸手搂住了沈简生的脖子,好一会儿沈简生放开了他,“睡吧,还在外面。”
憋得难受的程大少爷估摸着沈简生应该是有洁癖,不太愿意在外边儿那啥。于是不满的程大少爷扒开沈简生肩上的衣裳,咬了一口,看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自己的牙印,心里才好受了一些,“都怪我爹事多!”
不过他躺下却并没有睡着,他还在想之前那人说的左护法是怎么回事。虽然自己从北漠回来就没见过左护法了,但他怎么可能会与自己为敌呢?
经过两天休息,第二天的赶路顺利多了,只是不知为何,下毒的是扶南庄的人这事却传了出去,导致子桑家族的人和扶南庄的人有些暗自的不对付。
晚上并没有找到客栈,一行人只好在野外安营扎寨。月半的月亮总是很明亮,他们找的地方很空旷,也是个夜袭的好地方。队伍中武功高强的只有程慕北和沈简生,除却安排的守夜的人,他们俩一人守前半夜一人守后半夜。
前半夜由程慕北守,沈简生没有单独的帐篷,需要和别人挤一个。子桑竹自告奋勇地将自己的帐篷让给沈简生,反正他和阿名两个人住,如果沈简生不介意,三个人住也没大碍。
“不用了,我哪里都能歇,靠着树干休息会儿就行。”沈简生淡淡地后退一步,拒绝了子桑竹。
程慕北在不远处看着,冲子桑竹扯出一个不甚友好的笑容。
“哪里能这么委屈恩公,你这样我也不安心休息。”
沈简生摇摇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江湖规矩,子桑公子不要再多提了。”
子桑竹:“……好吧,那简生兄好好休息。”
程慕北和沈简生并靠在一旁粗壮的大树上,皎洁的月光洒下来,从树叶缝隙间掉落,在地上斑驳出奇幻的光影。稀疏的星子点缀在碧蓝的天空上,偶有云朵,但夜风一吹就飘散了。
“等运完这批货,我们就私奔了吧。”程慕北轻声说。
“嗯?”
“我们找个像边陲小镇那样的地方,每天种种菜,侍奉点儿花草,下下棋看看风景。”程慕北仰着头看夜空,星光都汇聚在他的桃花眼中,波光潋滟。
沈简生看得有些痴迷,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好。”
程慕北发出低低的笑声,偏过头朝向沈简生,但没有挣开他的手,“阿生,此生何其有幸,能遇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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