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沈简生都忍不住侧目看了看南褚,以前觉得程慕北和南褚呆一块儿,简直就是带坏一个正人君子。现在看来……论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南褚一点儿不比程慕北差。
简直就是人以群分,没有谁带坏谁的说法。
官兵头头笑纳了南褚的一番心意,对南褚也和颜悦色了起来。他们坐在酒楼里边吃边聊,其实官兵头头本来也就是打算走个过场,他新官上任想找点儿事证明存在感。
见官兵头头心情好了不少,南褚才微微欠身,“大人,之前受伤那人是穆老爷的儿子穆严少爷。他现在生死未卜,我想先回去看看他。我们借住在穆府中,官爷有什么想了解的情况来穆府找我就行。”
官兵头头这才瞪大了眼,“你说谁?穆升穆老爷!”
南褚点点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官兵头头。
子桑竹也没有想到穆严会替南褚挡上这一箭,现在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哪怕最后真是南褚出事了,扶南庄和久北阁一定会倾尽全力铲除了子桑家族的。
到时候朝廷和江湖,就真是势如水火了。子桑竹想到这里,眼中竟露出了几分疯狂的神色。
不过他很好地压下了,对官兵头头说,“大人,我同大人会官府走一遭吧。”
官兵头头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强装镇定告诉南褚:“我一定会给穆大人一个交代的,到时候需要配合会到府上来通知你们。”
南褚看了子桑竹一眼,冲官兵头头道了句谢。
程慕北将穆严扛回穆府的时候十分不巧,因为穆老爷刚好回来。他一看见穆严那个样子呆愣了两秒,接着歇斯底里地问程慕北,“严儿怎么了!”
穆老爷留着半长的胡子,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胡须已经花白了。他害怕得胡须都在发抖,瞪着眼睛的样子莫名骇人。
“目前没有生命危险,”程慕北说,“穆老爷先让让。”
他飞速地闪身回了院子里,将穆严放平到床上,再将左护法安置在床边。
穆严依旧一脸苍白,程慕北摸出一把小刀割破了他的手指,乌黑的血流了出来。不多时,穆老爷也闯进了屋子,“我严儿他……”他话音蓦然止住,因为穆严被放出的血浸染了被单,流淌在了地上,他被这一幕吓到了。
穆老爷双腿一软,眼前发黑,耳朵听到的都是阵阵嗡鸣声。他只有穆严这一个儿子,虽然穆严不争气,一天到晚不学无术,但却是一个孝顺孩子……
程慕北无暇顾及穆老爷,他咬破自己手指挤出了一滴鲜红的血,喂在穆严嘴里。鲜红的血站在穆严苍白的嘴唇上,倒是有了些血色。
穆老爷扶着门框站起来,颤着声问,“严儿他……会死吗?”
程慕北喂完了血,再给穆严喂了颗药,转头对穆老爷说,“不会的,我也不会让他死的。”
渐渐的,穆严流淌的血液已经变成鲜红色了。程慕北点住穴道给他止血,松了口气后退两步,给穆老爷拉了张凳子,“坐吧。”
但穆老爷并没有坐,他颤抖着走上前,先伸手探了探穆严的鼻息,再摸了摸他的心脏感受到心跳后才软下身子,一屁股坐在了污血里,“不会……就好……”
程慕北无法,只好过去搀扶起穆老爷。穆老爷冷静下来转头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程慕北大致讲述了一遍,思索自己该怎么表达穆严是自己扑上去替南褚挡下这一箭的。
“当时子桑竹朝酒楼扣下开关,就……”
穆老爷一拍桌子站起来,“草菅人命!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程慕北闭嘴不谈了。江湖和朝廷规矩完全不同,江湖之人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人命值什么钱。不然怎么有那么多恩恩怨怨,有那么多人想要报仇雪恨。
穆老爷说着就要去告官,正巧南褚和沈简生回来了。
“穆老爷息怒,”南褚拦下了穆老爷,“子桑竹已经到官府去了,但还请穆老爷冷静下来想想。”南褚见穆老爷执意向前,只好挡在他面前,“子桑家族在京城中的势力不比穆家弱,单是子桑竹就结识了不少达官显贵,只要阿穆没有生命危险他就一定有办法撇开自己的干系。”
南褚最后一句话实在充满歧义,连愤怒的穆老爷都抬起了头,“你什么意思?你盼着严儿去死?你们这些江湖人是不是故意将严儿推出去的?你们是不是想他死了就好对付子桑竹了!”
程慕北见穆老爷抬手抓住了南褚受伤的胳膊,忙上前拉开他,“穆老爷,要真是这样,穆严现在就不会好好躺在床上了。”
这边的场面实在是混乱,不少下人都聚在院子外边。穆老爷算是冷静了几分,哑着嗓子说,“你们一定要救严儿。”
穆老爷怕穆夫人担心,压下了消息,自己去跑了趟官府。
程慕北揉揉眉心,因为放血有些疲倦。沈简生走过来扶住了他,让他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程慕北轻轻笑了下。
南褚走到床边,看着床边的一滩鲜血,脸色不太好说。确定穆严没有大碍后,他回头问程慕北,“他什么时候能醒?”
“他体虚,一时半会儿,一时半会儿应该是醒不了了。等醒了也必须好好休息,子桑竹那毒药差点儿要人命。”程慕北一脸戾气,好看的桃花眼中也泛着寒光。他说完忽然勾起唇角,“穆公子都舍命相救了,你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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