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简生缓缓抽出纹天,指向周璃,“你是谁?”
一路上程慕北时不时就吐血,好在鬼毒仙在旁边,用南褚带的一些伤药捣鼓捣鼓,给程慕北草草弄点儿药系着命。
“前辈,这怎么办?”南褚没想到有这么严重,这些年程慕北他爹随手就能把他扔掉,他也算死去活来不知道多少次,但还没哪次伤得这么重。
鬼毒仙探着程慕北的脉,皱着眉,“他主要是内力反噬。”
鬼毒仙状态也不好,但在那张五彩斑斓的脸上却看不出来。长舌鬼骑着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满怀心事地望着前方发呆。
南褚有些焦急,“等得到回扶南庄吗?”
鬼毒仙靠在马车上,懒洋洋地看着程慕北,“他命大,死不了,也不知道被他爹灌了些什么。”
南褚稍稍放下心,“辛苦了前辈,您也歇会儿吧。”说完,他便想爬出狭小的马车。
鬼毒仙叫住他,“你们费尽心思来救我,”说着看了眼程慕北,“他还因为我弄成这样,到底为什么?”
南褚笑了笑,“前辈,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阁主在扶南庄等您。”
鬼毒仙的表情很复杂,似乎想骂人,但还是忍下去了没有说什么。南褚便乖乖爬了出去。
扶南庄离囚幽谷算不上太远,在南褚的催促下第二天傍晚就到了。
程慕北已经不吐血了,脸色惨白惨白的。南褚按鬼毒仙的吩咐抱起他,朝庄内走。他早就命人先送信回来了,马车才刚到,一个月白衣衫的中年男人走出来。
他的容貌和南褚八分像,尤其是那种儒雅气质简直一脉相承。他看见昏迷不醒的程慕北赶紧招呼,“小褚你先带慕北回房。”说着他冲长舌鬼点头示意了一下,指了指旁边仆人一样的男子,“赵大侠随阿成下去歇息一下吧,阁主晚点儿再找你。”
最后,他才转向一脸不满的鬼毒仙,鞠了鞠躬,“前辈,请随我来。”鬼毒仙哼了一声,“北渊呢?藏哪儿了?还要你来接我?”
南子默好脾气地笑了笑,“北渊等着前辈呢。”
南子默带着鬼毒仙穿过树林和小湖,走到内屋。鬼毒仙在马车上调理了许久,现在还撑得住。
一扇门忽然被打开,酒香扑鼻而来,一个笑吟吟的声音响起,“师父还想喝忘忧酒吗?”
鬼毒仙本打算见着北渊先给他几掌泄气,却没料到飞出来的是一个酒壶。他只好把拍出去的内力换成牵引,将酒壶带到自己怀里。
在鬼毒仙收力的同时北渊从屋里走出来,暗紫色的衣裳在北渊身上穿出来就比在左护法身上穿出来好看多了。
程慕北长得不像北渊,北渊更多是一种英挺,星眸皓目,令人眼前一亮的俊朗。
“这是钥儿十八年前所酿,”北渊掩下一抹伤感,扯出一个勾人的笑,“特地留给师父。”
鬼毒仙手抖了几下,瞪着北渊,“别叫我师父!你不去看看你儿子?”
北渊倒是不甚在意,“要死在了任天手里,也不必回来见我了。”
鬼毒仙冷哼一声,“怕是最后死在你手里,几十年前我就说过,‘屠诀’不能练!”
北渊也很无奈,“那臭小子自己偷偷练的,现在不是师父你在嘛,不怕。”鬼毒仙冷笑几声,气得懒得看他,“我住哪儿?”
一直在旁边没发声的南子默冲北渊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转头对鬼毒仙笑笑,“跟我来吧前辈。”
北渊也笑笑,“师父好好休息。”
鬼毒仙回过头恶狠狠地说,“说了别叫我师父!”
北渊看着鬼毒仙瘦削的背影,忽然想起当初鬼毒仙知道自己高徒程念钥和他在一起后,气得差点儿毒死整个久北阁的样子。
时间过得太快了,快得老的人已经老去,年轻人都已成长。
北渊无奈地笑了笑,还得去看看那个臭小子。
北渊到程慕北房间的时候,南褚才忙完,看到北渊进来,忙叫了声,“义父。”
“怎么样了?”北渊摆摆手,走到程慕北床前。程慕北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眉毛和睫毛却很浓黑,就显得他更虚弱。
南褚叹了口气,“内力还是压不住,但身体状态好些了。”
“任天伤的?”北渊坐到程慕北床边,号了号脉,皱着眉头。南褚“嗯”了一声,小心打量着北渊的脸色。
北渊掌控着久北阁这个庞然大物,如果不是他懒得兴风作浪,也不知这江湖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北渊只是握了握程慕北冰凉的手,塞进被子里,然后冷笑了一声。
“沈简生又是怎么回事?”北渊转头望向南褚,脸色温和,之前的杀意消弥殆尽。
第八章 分别(中)
“慕北在囚幽谷中遇上的,一直很照顾他。”南褚言简意赅地总结。
北渊把玩着手上的玉戒,“我跟沈焕还算得上旧识,既然欠着人家的债,就等以后还吧。”
“慕北目前没大事,你也先下去好好歇会儿吧,”北渊温温地笑了笑,“这臭小子只会添麻烦。”
南褚鞠了鞠躬,“义父言重。”
南褚退下后,北渊才又坐回床边,掀开程慕北的衣袖。由于内力不受控制,程慕北的皮肤下浮现着淡淡的粉色,但久鬼烙下的那朵妖花还是很惹眼。北渊轻哼一声,“也该收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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