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坐在地上的花枝挂着两串眼泪就蹭起来,猛地拉开门。
书房不大,只容得下一套桌椅和一个书架。程慕北和鬼毒仙呆愣愣地望着摔在地上的东西,那是张夹在一叠书里的画像。
笔迹很新,像是才画的。画中程慕北站在桃花树下,满树桃花争奇斗艳,红衣飘飘的程慕北站在桃树下,挂着抹深深的笑意。阳光从树隙中斑驳下来,洒在程慕北身上,如琢如磨。
花枝没看到这些细节,她一把抓起鬼毒仙的衣裳,“跑不掉了?”
鬼毒仙连忙苦着脸,“不跑了不跑了,我们回去说回去说。”说着鬼毒仙把花枝拽走了,还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程慕北。
程慕北摸摸鼻尖,弯腰捡起那幅画,“画得还真好看。”
沈简生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这幅画确实是他看着程慕北那屋的画像心血来潮画的,画完后他也觉得自己大概挺丧心病狂的,舍不得撕,就压在了书下,却不曾想,还是被看到了。
两人静默之间,敲门声响起,沐蓁闲闲地靠在门框上,“挺热闹啊。”
她看了程慕北手中的画像一眼,冲程慕北笑了一声,“阁主找。”
第十五章 攻防(上)
程慕北暗自松了一口气,摸摸鼻尖冲沈简生笑,“那我先走了。”
沐蓁倚在门框上,看着程慕北同手同脚地走了。
她没忍住冷笑一声,偏过头对沈简生说,“沈公子早些休息吧。”
沈简生捏着手里的画,沉默地“嗯”了一声。
北渊在程慕北房里等他,只点了一盏灯,屋子里有些昏暗。北渊一手执一子自己下棋,见程慕北来了,冲他扬扬下巴,“你来下白子。”
程慕北棋艺不精,每次都会被北渊杀得片甲不留。他只好磨磨蹭蹭地坐过去,接过北渊递来的棋盒。白黑两子泾渭分明,程慕北随便捡了一颗下,结果三两下就被北渊困住了。
“你想跟我说什么吗?”北渊懒洋洋地说。
“嗯?”程慕北忽然想到了从书中掉落出来的那幅画,心脏“突突”蹦跶了两下。
北渊忽然笑了一声,接着下了一颗子,“长舌鬼失去消息了。”
“什么?”程慕北抬起头,紧皱着眉头。长舌鬼早就被北渊打发去生死崖打探情报了,一去那么多天……竟然失去了消息?
“现在欧阳春他们都在扶南庄,我想再让两个人去看看。”
程慕北把玩着一颗棋子,眼中神色复杂。北渊一般不会跟他商量这些事,他迎上北渊沉沉的目光,没有接话。
北渊笑了笑,“只是告诉你一声,你还是执行你的原计划。”
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程慕北心头,他隐隐觉得,北渊在打沈简生的主意。
程慕北一分神,棋就下得更烂了,北渊最后已经看不下去了,“睡吧你。”
第二天一大早程慕北就醒了,他本想去沈简生哪儿蹭个早饭,想着昨晚的事又怕尴尬。他干脆把手枕在脑后,看着房顶发愁。
沈简生对他的感情,他一早就有察觉。但自己……他也说不清楚。他挺在意沈简生的,也喜欢赖着沈简生。这大约是他自小被北渊扔来扔去,除了南褚也没个知心知底的人。
沈简生与南褚不同,沈简生生长在阴暗潮湿的环境里,偏偏还长出一股温暖的心血。在那段相依为命的日子里,竟然还能对满口胡言的程慕北极尽照顾。
要沈简生是个姑娘……大约程慕北会骚撩两下。可沈简生是个男人,他也好像不反感那种感情。
那什么……是喜欢呢?
他还没想明白,敲门声就响起了。南褚温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慕北,你起床了吗?
程慕北懒懒地答,“没呢,你进来吧。”
南褚这些天受累了,感觉还瘦了点儿,眼睛下都带着浅浅的青黑,却始终一副温和的样子,“今早义父让沐蓁带沈兄去了久北阁你知道吗?”
“什么?”程慕北猛然坐起,心脏倏的重重跳了两下。
南褚也皱皱眉,“义父找沈兄能有什么事?”
长舌鬼在囚幽谷行动中已经暴露了身份,大概生死崖在那个时候就盯上他了。而现在去生死崖最合理的人反倒是沈简生,沈简生父母之仇都在囚幽谷和生死崖上,现在囚幽谷已经灭谷了,生死崖自然会是沈简生唯一的报复对象。而且沈简生和长舌鬼也有一定交情,更何况,沈简生有完成这项任务的能力。
程慕北一个翻身爬起来,“我要回久北阁。”
南褚赶紧拽住他,“你现在赶回去来得及吗?而且你身上的任务不要了吗?”
“也不能简生因为我被拉进来。”
“你觉得,就算义父不找沈兄,沈兄就会置身事外吗?”南褚顿了顿,沉默良久还是开了口,“慕北,沈兄对你……你是看得出来的吧,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
南褚没再说下去了,程慕北肩膀一垮,好一会儿才说,“那个卿知,还在吧?”
卿知对沐蓁好像有种非分之想,程慕北按自己纵横情场多年的经验得出来的。于是他找到卿知住的地方,南子默给卿知安排的客房非常清雅,自上次沐蓁提醒后,南子默还加强了对卿知的保护。
程慕北进去时,卿知正在院子里捧着一本书发呆,程慕北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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