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你干嘛呢!谁让你偷跑出去的!信不信我打死你!”珞辄怒不可遏的道。
珞绢摆摆手,“哥哥,你听我说完啊,四情是这样的……”因为珞绢正在换牙,门牙有些漏风,但丝毫阻止不了她的热情。
珞绢又把那套说辞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口干舌燥又大喝几口茶水,因为先前还吃了几个肉包子。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早就乏了,现在又吃饱喝足。
此时珞绢便有些困了,端着小板凳,坐在季攸旁边,靠着他的腿,头点了几下就沉沉睡去。
如今真相大白,珞辄也有些不好意思,从怀里磨磨蹭蹭的掏出季攸的钱袋扔还给了季攸,“还你的……”
彦籽一看,立刻又揪住珞辄的耳朵,“你真是好意思啊!还偷人家钱袋!道歉!”
珞辄知道理亏,嘟囔,“我又不是故意的……”
季攸现在也乏累了,本来想站起来,但看珞绢靠着自己的腿睡的那么香,就暂时没有起身。对珞辄坦然道“我要那老鼠。”
“好好好!给你,真是死犟驴脾气……”珞辄弯腰把睡着珞绢一把抱起,轻轻搂在怀中。
“跟我一起走吧,在我家。”
彦籽临走前,又对珞辄悄悄叮嘱一番,“对恩公尊重点,要不是他,绢绢现在就没了,你明白吗?把你那臭脾气收一收,别老是动不动就骂人,好了,回去吧。”
珞辄微微低头,手攥在一起,低声,“我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珞辄抱着珞绢在前面走,季攸跟在后面,可是并没有人开口说话,一片沉寂。季攸看着珞绢皱皱眉头。
“她上学堂了吗?”
六岁,按理说,在南陵早就入学了,可是珞绢似乎并没有去。
珞辄呼吸一顿,将珞绢搂的更紧,眼神一暗,垂眸道,“没有,家里没什么钱,她自己也不愿意去……别的孩子瞧不起她,可是,我!我现在在家里教她,一样的……”珞辄的声音慢慢小了下来。
季攸点点头,也没觉得有什么。
“你一定瞧不起我和绢绢吧,我就是最讨厌你们这种大家公子哥,自以为是,狗眼看人低!你们不就命好吗?有什么了不起!”珞辄忽然激动了起来。
“没有。”季攸因为懒,所以一向寡言,没有过多的解释,但声音沉稳坚定,让人信服。
珞辄冷静下来,低着头悄声说了句,“对不起……”就没有再说话了。
两人后来就这样一路沉默的来到珞辄家里。
季攸在家门前脚步就慢了,珞辄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事。”季攸沉声答道。因为他的嗅觉比较敏感,在老远处就闻到了一股子……臭味,实在是难以忍受,但明白珞辄那高傲的自尊和自卑,季攸在表面上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进了屋里,季攸眉头锁了起来。
看着满地狼藉,破破烂烂的被褥,一张桌腿缺一截的桌子,还有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老的衣柜,一个没什么烟火气的厨房。关个门都要使劲推。
珞辄先把珞绢放在床榻上,然后引着季攸来到一处落锁的小屋,打开了门,恶臭味扑面而来。
“诺,就在那里,自己选一只。”
季攸往里看去,一只只肥硕凶恶的大老鼠在一个铁笼里关着。
“这是我干爹教我养的。我和珞绢从小就被爹娘被扔了,然后被干爹收养,他虽然对我和珞绢不怎么好,经常打骂我们,但是我依然感谢他救了我们一条命,毕竟只要能活着就好了。”
珞绢苦笑的搔搔头。
“前几年因为偷东西,他被人家打死了,留了这么一个小院子还有一窝老鼠给我们。前一段时间,我在徐府附近摆摊,徐府的那些家丁狗仗人势轰我走,还打了我一顿,我气不过就在今天宴席上放了几只老鼠报复他们。”
季攸一直听着,没有说话,手指摩挲了一会白玉扳指,半响后悠悠开口。
“我给你重新提供住所和银钱以供珞绢入学,你作为条件把这些老鼠给我,然后你来养着。”
珞辄怔了一下,摇摇头,“老鼠我帮你养着没关系,你还救了珞绢呢。你不也需要可怜我的,我只是想跟人说说而已,又不是为了要你的钱。”
“我不是可怜你,顺手帮你罢了,珞绢我还是挺喜欢的。且我又不缺钱,这么点事能要我多少钱,这点事我府上管家甚至都不会记在账上。”季攸淡然道。
“嘁,口气真大,你不就一个公子哥,再有钱也就那么些,看你这样子应该还没当家。”珞辄因为季攸的口气而感到愤愤。
季攸懒懒挑眉,掸了掸衣袖上沾的灰。
“我何时和你说过我是个公子哥了?”
珞辄在屋里蹲着身,用杂草逗弄老鼠。“要不然你是什么?还能是皇上不成?嘁。”
“我是蕲王。知道吗?”季攸直接道。
珞辄手一抖,差点被那大老鼠咬到,脑子有些放空,结结巴巴,“胡扯,胡扯什么呢你……真是,哈哈,啊……”
珞辄猛地站起身,不敢置信的指着季攸,“你,你!你是蕲王?当朝二皇子季攸!”
季攸站在门口,想找个东西倚着,但是这里这么脏,也不好靠,就只能站着了。
他没有想到珞辄反应这么大,淡淡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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