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门的弟子?
商时景坐着慢吞吞的梧叶,透过树枝看清楚了那御剑飞行玩闹的少女身上的服饰,那衣服跟虞忘归初见时相差不远。
他不动声色的把自己往树林里又绕了绕,免得被人发现,婴儿不知所以,睁着一对明亮的大眼睛咯咯直笑,这襁褓因为之前的符石已有些散了,商时景没太注意,先前被抓了头发之后就把他的胳膊塞了回去,用布料掩好,这会儿竟叫他直接挣扎出一对雪□□嫩的小拳头来,又开始拽那长长的头发。
居然来得这么快,简直是前后脚的事。
商时景漫不经心的随着婴儿的动作有节奏的点着头,伸手去掩他的小嘴巴,免得他发出声音来,婴儿不明所以地眨着眼睛看他,吐了他一手奶。
商时景:…………
这深山老林,荒郊野外的,商时景犹豫了半晌,把手上奶水全蹭在了万长空身上,傀儡大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无悲无喜,可还是看得心虚的商时景有点怪发毛。商时景不知道婴儿吐奶是不是正常的,不过看这孩子精神很好的模样,似乎也不是什么严重问题,因而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又稍稍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将他嘴上擦干净了,见婴儿并未感到不适,这才松了口气。
这些天来,商时景打交道下来的全是人精,他难得跟没有意识的傀儡与纯净可爱的婴儿相处片刻,竟觉得十分感动,感觉自己被折磨了数月的脑子终于得以喘息片刻。
玄天门弟子就在附近,两队人刚刚擦身而过,商时景怕走慢了会有事生变,因而干脆催动万长空的灵力形成法罩,他自己虽也能撑起法罩,但灵力太浅,修为也有不足,并不能顾及怀中婴儿。万长空散去威慑,梧叶剑瞬间便回归原来的速度,他的灵力浑厚胜过尚时镜不知多少,原先商时景不想用他,是怕运气不巧撞见认识万长空的修士,加上并不赶时间,如今见到玄天门人,自然就大有不同。
婴儿吐完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这灵力罩子厚得宛如一个龟壳,半丝风声也听不见,纵然有些许摇晃,商时景怀抱之中也是稳稳当当,自是安安心心入睡。不过倒也不稀奇,作为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来说,他方才那么闹腾,已是难得的精力旺盛了。
梧叶在云海之中行得飞快,商时景站立剑上,只看见后方不知道乌压压的飞过什么,似是一群黑色的鸟类在云海之中沉沉浮浮,又未曾听到半声鸣叫,反倒隐隐约约听见了几声哭嚎,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是离得太远,也并不清楚。
商时景看了半晌,总觉得心下不安,好在双方距离正好相反,距离便越拉越远,他下意识松了口气,暗道:“不知道又是什么诡异东西,要去倒谁的霉。”
不过就是任何人倒霉,也跟他没有关系,商时景转念一想,又放松下来。
梧叶恢复原来的速度之后,就行得飞快,很快就回到了四海烟涛之中,才不过几个时辰不见,烟涛城又换了个位置,这次挪到了海中央,却见剑光盘桓数圈,这结界忽然化开,便瞬间冲了进去,那结界便又慢慢合拢,商时景落地的地方不巧,正砸在了人家的浑天仪上,梧叶剑势不可挡,瞬间将整座浑天仪化为了灰烬。
两个正在旁计算什么的中年人目瞪口呆,看了看商时景,又看了看他怀里的婴儿,目光最后落在了梧叶剑身上。
“呃……”商时景在结界开启那一刻就收回了万长空,这巨大的动静自然也将婴儿惊醒了过来,他从襁褓之中探出小脸来,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嚷些什么,忽然爆发出嘹亮的哭声来,挣扎个不停。
商时景险些竟按他不住。
梧叶剑归心似箭,砸完东西就跑,自然是回到主人那儿去了。
商时景与那两位中年人面面相觑,既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台阶处忽然走来一名中年妇人,嚷道:“要死啦!吵什么吵,老河头,你又瞎折腾什么,是抓了臭老道的鱼还是揪了小贝儿的孔雀毛,听起来跟小娃娃哭似的,叫人听着……”她的声音忽然高了个八调,惊叫道,“怎么有个娃娃!”
一阵兵荒马乱,总归是女人有经验些,说来无巧不成书,那叫唤起来的妇人正巧就是造屋子的沈大娘,她木工活不错,对付孩子的经验更不错,先去要了碗香喷喷的米汤,又调和了些花蜜,将东西吹得半凉,盛在个奇怪的器皿之中,叫商时景端着喂这婴儿。
那器皿身形很长,像个香蕉,顶端开了个圆口,前端则有个茶壶嘴似的小口,只不过大约怕伤着舌头,做得很是圆滑。商时景猜测大抵这就是婴儿用的“奶瓶”了,两个看起来就像是单身狗的中年大叔满怀敬畏的站在旁边看着这个小婴儿,偶尔挪挪位置,故作不经意的捏一捏婴儿脸上的软肉,兴奋的窃窃私语起来。
但凡商时景看向他们,两人就立刻收手,看着被砸坏的浑天仪念念有词,模样十分心痛。
沈大娘带着奶水再回来时,就不单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连宋舞鹤都被祝诚喊来看热闹,商时景实在匪夷所思,这大半夜的众人都不需要睡觉的吗?
四海烟涛向来无波无澜,十分平静,众人钻研兴趣爱好,互相交流,不过经年累月,自是过于熟识,难免少了些新奇趣味来。祝诚与宋舞鹤是新入城的人,他们一个少言寡欢,冷若冰霜;一个虽是嬉皮笑脸,但却太过聒噪,加上又都不知底细,众人心中也正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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