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时镜一定是做了什么。
商时景说他曾经体验过尚时镜的感觉,很有可能是尚时镜曾经重新掌控这具身体过,这么大的事情对方不提,显然是怕自己崩溃,所以他才会对萤虫这么小的事都挂在心上,敏感的近乎有些神经质。
他也说得没错。
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活下去,却不能只是活下去,他不能把自己变成易剑寒,也不能丢掉自己仅存的那些东西。
他不能变成真正的易剑寒。
“我会等你回来的。”易剑寒缓缓道,“你也万事小心,有事就烧掉纸鹤,我会去帮你的。”
反正有一个烟涛城要保护,再多个商时景也不算太多。易剑寒苦中作乐道,好歹他们俩算是难得组队的穿越者,还难得好运遇到的是神队友,虽说开场就送地狱模式的最终大反派,但好消息是现在大反派还没发育起来,砍他也不算难事。
让智者开口是最不明智的事。
尚时镜蛊惑人心的本事,书里写写就好,现实还是不要太多体验了。
商时景虽说是要回春云山,但倒也没有这么急,还有许多事需要了解,即便这是幽冥鬼狱的手段,按照尚时镜的性格,他是绝不可能让别人经手的,更别提长生这种事,他一定会反复实验。商时景一向不吝啬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尚时镜这个人,尤其是肥鲸写文很可能只为圆设定,但是尚时镜想更换住处,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想掩埋秘密。
想要制造这种萤虫,必然需要大量的星沙,并不是染衣研墨那样的分量,而是很大很大,甚至于本身就在陨铁附近的那种分量。
更别提盈月才刚来一日,商时景怎么也不能随意走开。
盈月出乎意料的乖顺,看上去简直就是个寻常十五岁的女孩子,她对商时景的印象很好,只要商时景去看她,总会泡上一壶好茶,也不知道是什么茶叶,总之喝来口留余香,浑身舒泰。她照顾主人已是习惯,可对于变成婴儿的于长策却总是手足无措,商时景在这点上倒还胜过她,她似也觉得商时景什么都知道,因此一有麻烦发生,就来找他询问。
之前城里人对盈月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最开始总是避着这个女煞星走,而盈月却不太在乎,她眼里只有于长策,许多事只管教她一次,就能立刻上手,所以很快就不需要商时景帮忙了。只是她对于长策的依赖性似乎也很重,对商时景提出治愈祝诚跟宋舞鹤的要求一口答应,可无论到哪儿却都要带着于长策。
得知祝诚的胳膊有了再生的希望,宋舞鹤对盈月的态度立刻来了个大转变;而祝诚得知宋舞鹤的根基能够重建,对盈月也立刻笑盈盈了起来。
男人啊。
可见在这个世道作为一个厉害的奶妈有多么重要!
等到众人对盈月跟小婴儿黏糊在一起的场景见怪不怪,也习惯了这个打破结界冲进来的女孩子是个腼腆可爱的小大夫,已过去十几日了,詹知息还是没有消息传来,商时景跟易剑寒打过招呼之后,就打算回春云山去了。
之前托付的那位昆虫学者竟也研究出了不少新玩意,他不光是一个人,还有个研究地理的朋友,说这种萤虫生于勺子陵,而非是春云山,更为巧合的是,勺子陵附近就曾经坠落过一块陨铁。只不过这也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勺子陵已经荒废多年,他本来没有头绪,只不过这种萤虫的品种很独特,正巧有所记录,于是才翻出这些资料来。
商时景便又在心里记下了勺子陵这个地名。
临行之前,易剑寒很是无奈的又塞给了他一个芥子袋,说是城民自盈月打破结界之后,献到城主府来的一些法器。
商时景半信半疑的打开了袋子,掏出一个发臭的鸡蛋,他看着手里黑漆漆的蛋,沉吟道:“炸蛋?”
“对,里面放着一个灵力动能源,他们把灵石钻开,装了些东西进去,用一种灵兽的蛋壳封存起来,丢出去能炸得低修为的修士灵力不稳。”易剑寒解释道,“他们总共研发了十八枚,我全放进去了,不过遇上太厉害的修士,你就别拿出来了,除了很臭没什么作用。”
商时景忍不住吐槽道:“听起来跟臭鸡蛋味的磁暴装置一样。”
之后易剑寒又说了些法器,都是听起来好像很厉害事实上没什么卵用的东西,不过可见烟涛城中的城民总算有了危机意识,多少也算是个好事吧。其实事态远比商时景想得要更严重一些,易剑寒当场受伤,等于城主颜面扫地,只是好在烟涛城向来民风淳朴,加上易剑寒是易家独子,众人思及老城主的厚恩,并不觉得他威信尽失,反倒居安思危起来。
因祸得福,总算是好事一桩。
“什么程度的修士,叫太厉害的。”商时景若有所思的笑道。
易剑寒一脸正气,恬不知耻道:“我这种的。”
商时景二话不说,拿起芥子袋就走,城门开启太过声势浩大,除了客人与大事不能再随意启用,易剑寒改造烟涛城时便格外留了个结界的入口方便行走。这个唯一的入口在最高处,掌管者就是之前被砸了浑天仪的那两位,他们两人喜欢研究星象,离城主府又近,修为也是众人之中少数的“强者”,因此易剑寒委任他们守护着烟涛城唯一的入口。
走时商时景还顺了个李子,这几日天渐渐寒冷起来,绣娘们得知盈月是来找那婴儿之后,又见盈月对世事有些懵懂无知。似乎是自动脑补了一出孤苦母子分离,好心城主救子,最终痴傻母亲寻上门来的苦情戏码,对盈月愈发温柔和善起来,姐姐妹妹的称呼几乎就没停下过,连夜为她赶制了好几套新衣服,甚至看着她们的苗头,还隐隐约约有些想拉郎盈月跟易剑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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