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曾。”易剑寒道。
祝诚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他摸着福鼠的小肚皮,调侃道:“老易啊,这不是那也不是的,你是要小鹤他空手给你变出个绝世高手来不成?还是说这小子打娘胎里头出来先天之气就没散?”他自然知道易剑寒不是无聊之人,只是闲得发慌,想唠几句,毕竟平日里跟小孩子说话,五句里头有三句都是小娃娃不该听的玄机。
为这事他没少挨宋舞鹤的教训。
“不错。”易剑寒握着商时景的手腕放在了桌上,示意宋舞鹤。
商时景一直没有开口,这种场合他开不了口,跟易剑寒说话时,是因为对方根本不在意他的身份。可是在城中生活几日,商时景也大概明白,凡人在修士之中简直是寸步难行,倘若贸贸然说话,是极无礼的行为,就好像寻常普通的人,不可以轻易在官员皇亲面前开口一样。
烟涛城不重礼仪,也隐约可见这样的风气,可见这无垠世界其他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难怪那一村的人膝盖如此之软。
想来尚时镜想要寻求力量,乃至于长生的源头也在此,他能有今日的成就与地位,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思,倘若不是心术不正,可以说是一个十分励志的人物了。宋舞鹤的手指贴在了商时景的手上摸了摸,心中忽然浮现出怪异之感,易剑寒果然没有戏耍他,这个人的确十分奇特,他模样少说已有二三十来岁,体内先天之气却全然未散。
要知婴儿一旦降生,不出几日,尚会叫尘世俗气污染。
天地双分,天为清,地为浊,这本就是寻常,宋舞鹤从未遇到过这么奇怪的情况,手便落在商时景的手上许久,除了先天之气之外,这个人身体里还有极浓的阴寒之气。宋舞鹤曾是昆仑宫的大弟子,昆仑宫如今只是中流,可早些年也曾辉煌过,自然存有不少好物,他想起那块师妹垂涎已久,师尊却从不肯答应的月晶石。
这人身体之中的阴寒之气,比月晶石还要更为浓郁,正常人倘若有这样的寒气,早就该死了才对。
祝诚笑嘻嘻道:“小鹤,你抓着人家的手不放,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冒犯。”宋舞鹤这才回过神来,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商时景略感稀奇,人是很敏感的生物,他知道城主府里绝大多数人对自己的客气只是出于对易剑寒威严的敬重而已,他们心中其实并不是很看得起一个寻常的凡人。可宋舞鹤却是真心实意的对他说这句话,尽管商时景并未觉得有什么,可仍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妨事。”
与尚时镜刻意拿捏出来的低哑不同,商时景的声音是天生烟嗓,不光哑,还略厚,与少年人清亮干净的声音不同,他的声线带着些浑浊,因此听上去略显得沧桑,不像是尚时镜那么具有诱惑力与煽动性。
祝诚若有所思道:听声音好似年纪不小啊,这凡人是怎么认识易剑寒的。
“我还从未见过……商道友这般奇特的体质,我教授一些入门的口诀倒没有什么,只怕不适合。”宋舞鹤多少有些踌躇,他不是那种会轻易答应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的人,自然也不会像是祝诚那样狡猾多变,易剑寒对他这么放心,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宋舞鹤是个好人。
好人总是比坏人容易拿捏。
“无碍。”易剑寒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淡淡道,“宋先生按这上面的教导他就可以了。”
烟涛城的库藏里有虞忘归捡来的秘籍,也有自己留下的功法,易剑寒所取的是自己修炼的那本,唤作《玉文箓》。只不过这玉牌里只有入门那一章,接下来的他会单独给商时景。虽说不必担忧宋舞鹤,但是祝诚怎么也得掂量掂量,这贼偷外号叫猴精,实际属仓鼠的,什么都能藏。
易剑寒功体偏寒,正是因为修炼这本功法,只不过他又多修行了剑道,而且他的天赋也在剑道上;商时景体内有寒潭之水凝结成的水灵根,修炼起属性正相合的《玉文箓》肯定要快得多,指不定道合自然,以后还能多给他当个帮手。
祝诚兴致勃勃的跑来偷看,被宋舞鹤拍了回去,老老实实的蹲在窗台下喂福鼠吃自己没吃完的那碗荔枝膏,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商时景的灵根是后天得来的,因此起先迈步定然飞快,只是……只是越到后头就越艰辛,不过许多修士甚至都没有他那般的运气,指不定就老死在了筑基期,比如说尚时镜,这么想想,又觉得无关紧要了起来。
之后商时景便跟着宋舞鹤修行,出乎意料的是,不知道他的人生是不是与尚时镜彻底颠倒了过来,曾经对“尚先生”有好感的城民,绝大多数都不太喜欢商时景;可是宋舞鹤这种对“尚先生”好感度极低的人物,却对商时景很是温和可亲。
商时景之前多是用尚时镜的修为,轮到自己才发觉万事开头难,引气入体始终不得要领,多少有些丧气,却也并不气馁,他已意识到了凡人与修士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自然不可能轻易服输。
宋舞鹤很是欣赏他的努力勤恳,对商时景不似寻常孩童跟祝诚那般严苛,而是细心引导,甚至为了让他养性,还教了商时景弹琴。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作者回复的时候不小心剧透了,请大家装作没有看到。
_(:з」∠)_体恤一下作者这个老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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