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前辈说,易剑寒对我严格,对我不好,事实上并非是我所看到的那样。
两人各有心思,鸡同鸭讲,竟也对应的上来。
比起最初时被拒绝的简单担忧,如今见识过陵光君本来面目后的商时景,几乎要疑心自己会不会告白失败后还要惨被挖心。失恋已经足够让人痛苦了,失恋还失命,那就真是人生一大茶几了。而虞忘归则是在沉思易剑寒平日里的行为,仔仔细细的琢磨着商时景所说的那些话,他的性子早有变化,纵然听信,却也不敢轻信,因此只是一半一半,保留了些想法。
“对了,方才还忘了感谢你将我拉出幻境。”商时景稍稍回神,道谢姗姗来迟,他苦笑了一声道,“那幻境扰得我心神不安,一时竟忘了此事。”
虞忘归却沉默了下来,他摇了摇头道:“其实也不是我的功劳,是一位……曾经帮过我的前辈给我的。”他将脖子上带着的贝叶拿了出来,递到商时景面前道,“此物保证我心智清明,也是因此拉了前辈一把,只不过,易剑寒跟我说,他再也不可信了。”
商时景怔了怔,故意玩笑道:“你将此事告诉我,不怕我起杀人夺宝的心思吗?”
“你吗?”虞忘归好像是很奇怪似的反问道。
老实说,商时景觉得自己有点受伤,他的修为的确很低,可是……好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纵然我没有相应的能耐,可也许能够找到有能力的人。”商时景摇了摇头道,“人的贪婪之心是无穷无尽的,你不该这般轻视人的贪婪。”
虞忘归愣了愣,缓缓道:“商前辈,您……很像一个人。”
“什么?”
“不,不是很像,只是一个不可信的人罢了。”虞忘归却忽然反口,没有再说什么,他低头瞧了瞧这贝叶,半晌才道,“不说巫前辈,就是易剑寒也胜过我这么个小子百倍千倍,商前辈既然能与他们结交,又怎么会看得上我这点小东西。”
商时景忍不住说道:“此物是长生者的遗宝,贵重无比,可不是什么寻常的小东西。”
闻言,虞忘归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商前辈既然是易剑寒的朋友,那么定然也认识天先生了,您知道天先生为何与易剑寒反目成仇吗?此物便是天先生赠予我的,他曾许诺等到我足够有用的时候,就将我的身世告诉我,也是他要我挑战易剑寒,可是如今易剑寒却要我别再相信他。”
“那么,你选择相信谁?”
虞忘归想了想说道:“于情于理,我都应该信任天先生,他与我只不过是在做交易,我变成他想要的模样,他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消息。易剑寒与他反目成仇与我毫无任何关系,只是……只是……”他脸上忽然流露出困惑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是更偏向易剑寒一些。”
“你当真毫无所知?”商时景似笑非笑,比起虞忘归的懵懵懂懂,他却要清楚不少,分明心里清楚明白利益的瓜葛,可事实上人总会为情所累,虞忘归纵然痛恨也愤怒于易剑寒对自己的碾压,同时如仰慕长辈一样仰慕着四海烟涛的主人。
他养父已逝,身旁又没有什么可充当父兄的人,这种移情再正常不过。
虞忘归沉默了片刻,又听商时景道:“你想知道真相,我可以告诉你。”
“什么?”虞忘归猛然抬头,茫茫然的看向商时景,看起来有几分迟疑,又有几分不知所措,他沉默了许久,忽然道:“商前辈果然知道我的过往?那么易剑寒跟天先生也自然是知道的,既然前辈可以说,为什么易剑寒不说?”
这倒是个送命题,商时景略有些犹豫,不过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便道:“你觉得易剑寒与天先生感情如何?”
“私交甚笃。”虞忘归皱了皱眉说道,“所以我才会奇怪他们为何会反目成仇。”
“你知不知道,他手中有一尊傀儡?”商时景又道。
虞忘归还是点了点头,他沉思片刻说道:“我曾经见过,观其形貌并不似是傀儡,我原以为是天先生的仆从,后来易剑寒告诉我时才知道那是一具傀儡。”
商时景又道:“那么,你知道那具傀儡是谁吗?”
“我并未问过,易剑寒也从未提起。”虞忘归摇了摇头,他倒是十分敏锐,问道,“是与我相关之人吗?”
“他……是你的大伯。”商时景动了动嘴唇,缓缓道,“他落在那人手里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了吗?”
虞忘归怔忪片刻,竟不惊不怒,不悲不喜,反而问道:“既然商前辈知道,那么易剑寒自然也是知道的,你方才问我觉得易剑寒与天先生感情如何,是希望我知道实情之后不要怪罪他,对吗?说来有一事我始终不太明白,天先生也好,商前辈也罢,为何都是这般,好似确信我的确能做出什么了不起的事来?”
商时景愣了愣,却听少年又继续说道:“易剑寒贵为烟涛城城主,我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我的喜怒哀乐又有什么紧要,可商前辈话里话外却好似易剑寒有许多苦衷,生怕我会因此对易剑寒有什么不满,我一直以来都觉得奇怪,易剑寒分明不喜欢我,却又屡屡留手,甚至任由我出入四海烟涛,向他挑战,看起来他应是好心,可是天先生分明与我有深仇大恨,他又为何救我?”
这些问题,商时景分明都知道答案,却被逼问的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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