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霁雪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想起了商时景冰冷无情的面孔,不由得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
商时景是个足够理智的人。
所以在大局当前,南霁雪才会借此来要挟,偏偏商时景全然不在乎,如果他在意易剑寒亦或者不希望大哥为难,那都应该答应自己的要求;他做出那个选择,到底是因为更在乎自己,还是纯粹的不想受人胁迫,亦或者……
他的确没有那么喜欢大哥。
那么那一夜过去后,商时景到底又做了什么,他若是当真放了手,大哥又付出了什么来换取如今的和平。
比起会心甘情愿跳入陷阱里的重情者,商时景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无疑让南霁雪想到了尚时镜。
他们两人实在是很相似,又有个别的地方截然不同。
鲁莽意气的愚者固然叫人厌烦,可是心怀叵测者却更令人担心。
商时景爱他自己更甚大哥……
南霁雪也不知该如何诠释这种心痛,就好像是詹知息义无反顾的喜欢上北一泓时那样,可那时她尚没有这么担心,巫琅是不同的,他与詹知息最大的差别,是詹知息引火烧身亦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巫琅……巫琅却未必那么清楚明白。
一个两个的……都是蠢货。
做伤人者,总好过被伤。
南霁雪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商时景可以不在乎易剑寒跟巫琅,可是她却不能不在乎巫琅,这局被商时景反将一军,输得彻头彻尾。
真讨厌,是不是名字相似的人,连讨厌的地方都一模一样。
既然要对付尚时镜,那么毒龙殿绝不能倒。
气不能撒在商时景身上,那就叫尚时镜受着吧。
…………
尽管不太合适,不过由于如今人手过于匮乏,而虞忘归的智力点明显没加那么多,所以最后商时景被易剑寒抓包来当了军师。
毒龙殿对抵抗幽冥鬼狱这事信心十足,可易剑寒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两个人闷头分析了大半天也没分析出什么来。
失去先知功能,剧情脱离轨道的肥鲸宛如一条咸鱼,压根猜不出来尚时镜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不过作为亲爹的他显然比商时景要乐观得多,笃定南霁雪不会中场叛逃,却也诚恳的希望商时景跟巫琅这段时间千万别分手,有什么话大可好好说,等到弄死尚时镜,再搞感情上的幺蛾子也没关系。
商时景怀疑的看他:“你会站我这边?”
易剑寒抹了抹鳄鱼的眼泪,悲伤道:“我会帮你收尸。”
他们俩差点在易剑寒的客房里打起来,直到虞忘归来找易剑寒切磋,这孩子沉迷修炼无法自拔,到了毒龙殿也是日日找人打架,落了个小疯子的外号。易剑寒见着他就把脸上的笑收敛了起来,按着虞忘归的脑袋……与其说是面无表情,倒不如说是心如死灰的看着商时景,悲惨的说道:“你去吧。”
虞忘归冷静的站着,压根没费心力去扑腾脑袋上的那只手,商时景缓缓退出去,看着少年眼中涌起的狂热,隐约预感到离肥鲸被揍的那一日,并不会太远了。
商时景没多大热情的给易剑寒点了根幸灾乐祸的蜡烛,万万没想到现世报来得飞快。
他与巫琅住着两间客房,不过不妨碍互相串门,所以在自己的屋子里见到笑盈盈的巫琅时,也并没有多么惊讶。
桌上放着一大捧娇艳欲滴的花朵,颜色艳丽,形状似玫瑰与牡丹的结合体,雍容而鲜妍。
送花是正常的礼节,商时景并没有觉得好笑,亦或者觉得巫琅献错了殷勤,纵然男人送女人花才是常理,可也没有谁说男人不该收花的,他微微挑起一边眉毛,嫩粉色的指尖落在了那鲜红无比的花瓣上,只是有些意外这些花的来源,不过他还不至于不解风情到那种程度,便抽出一朵花放在鼻下轻嗅,而后微微笑了笑,柔声道:“我很喜欢。”
花香扑鼻,芬芳而馥郁,却不会过浓。
巫琅忍不住在心里给南霁雪鼓了鼓掌。
笑完没有多久,商时景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他的身体在空中晃晃悠悠的摆动,连带着乌黑的长发都随风飘荡起来,那长发随着他的身躯而飘拂着,很快又缓缓坠落下去,连同人也一起倒向了地面,巫琅及时伸手搂住了他,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胸膛,热辣的感觉胀痛着,带着近乎窒息的痛意。
“阿景?”
巫琅失魂落魄,不知发生了什么,而商时景却已经昏迷了过去,他手中的鲜花自然也落在了地上,被心焦的巫琅践踏而过,散落了所有花瓣。
商时景再度醒来的时候,差点以为时光回溯,重回到了南蛮的光景,而后看了看还算是正常的屋子这才放下心来。
毒龙殿的每张床都像塞了铁片,这会儿被冻成了冰块,像是小说里写的寒冰床,躺上去能内功大进的那种,巫琅满怀愧疚的坐在旁边看着他,连带着床头的药汤都结了冰霜。商时景眨了眨眼睛,快起身时才发现自己手边竟然有条幼蛇,脑门上还顶着蛋壳的碎片,活像个小帽子一样,见着他醒来,便游了下去。
“怎么了?”商时景其实没有那么虚,他就像突然睡了个午觉醒来一样,只是有点起床之后的懵然。
不过因为巫琅看起来实在是太担心了,于是他忍不住装作虚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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