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能坦率的承认自己的不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也是商时景喜欢跟易剑寒多聊天的原因。
他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像尚时镜那样的队友,固然睿智聪明, 可是实在太难有安全感了。
人是复杂多变的,商时景还记得肥鲸怕高却送自己到云海之上,当时救虞忘归被自己坑了一波也没有多发牢骚。他这人虽然没有什么心机,但到底知道什么该说, 什么不该说, 商时景看着他皱着脸思索, 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 这件事以后再谈, 我今天来找你, 是想听一些别的消息。”商时景烦躁的挥了挥手,在心里头排列着现在手头上能用的筹码, 他是个读者,到底能得到的信息只有更新为止的剧情,要是跟着虞忘归走人生路线,他还能有点眉目, 可是春云六绝这几个人,剧情里还没有多提,好在易剑寒本人就在这儿,姑且也算是个移动数据库吧。
“巫琅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有什么把柄或者是能利用的东西吗?”
易剑寒不由得一怔,缓缓道:“怎么突然提起他来?”
“剧情里一直在埋伏笔,尚时镜谁都坑过,偏偏只有巫琅没有,我想着这必然不是巧合,尚时镜忌惮巫琅,巫琅对尚时镜也有所提防,所以我们要是想对付尚时镜,找巫琅下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商时景自认没有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那般才学聪颖,可总不能躺平等死,尚时镜的确可怕,他们又弱到哪里去了吗?
北一泓已死,詹知息跟尚时镜之间的争斗迟早会爆发。
春云六绝到时候内乱,他大不了拿到双生果之后就躲在四海烟涛之内,世上没有万全之策,只能见招拆招了。
易剑寒神情古怪,显然想偏了什么,小心翼翼道:“天哥啊,你该不会是想提前触发北一泓的剧情吧。”
“我又不想找死。”商时景没好气道。
既然不是触发剧情,那巫琅凭什么帮他们,更别提就算是触发了剧情,巫琅也不可能插手这件事。
易剑寒有些莫名其妙道:“春云六绝亲如一体,即便自己心中有些嫌弃,可也不是外人能搅和的。你要让巫琅对付尚时镜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你手里有他的把柄,他最多就是不出手,可是心还是偏着尚时镜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引火烧身。喂,你不要想不开啊,大不了你就躲在四海烟涛,我罩着你。”
商时景笑了笑,轻声道:“不,我是让巫琅帮尚时镜的忙。”
让巫琅帮尚时镜的忙,这还不叫找死?!
易剑寒错愕无比,迟疑道:“天哥,你不会是疯了吧?你清醒点啊,一个尚时镜咱们就吃不消了,你再拉个巫琅给他当盟友,就算我加上万长空也打不赢他们俩啊。”
“哎,山人自有妙计。”商时景这会儿倒是从容不迫,神态十分淡定,轻轻拍了拍易剑寒的背部,温声道,“你只需要告诉我巫琅是什么情况就好了。”
易剑寒肚子里很有些存货,上课不喜欢看正经课文,杂书倒是看了不少,脑洞相当天马行空,十分热爱自己的本职工作,喜欢揣摩各种人物的心思跟设定,然而他自然也有自己的短处,不善机巧应变现实里发生的许多事情,也不怎么能跟别人打交道。
即便是神明创造了人类,也无法猜准所有人心中的想法,易剑寒不知道商时景到底有了什么主意,挠了挠头,还是老老实实告诉了对方与巫琅有关的设定。
恶人自有恶人磨。
尚时镜并不只是忌惮巫琅,更准确而言,他是敬畏更甚至于恐惧巫琅。
春云六绝的名声本就不怎么好听,六人亦正亦邪,本来都是单干,之后会义结金兰,可谓全是巫琅一人的功劳。这件事商时景隐隐约约也能察觉到,除他之外的四人对巫琅皆是心服口服,十分推崇,剩余的彼此之间多少有些互相不服气,可张霄从不与巫琅抬杠,詹知息也不曾让巫琅看过脸色,南霁雪对着巫琅才像个小姑娘,风徐来倒是向来和善。
巫琅这个人的确很有人格魅力,而且城府深沉,话从不说白,对几个兄弟也十分迁就,可是商时景想不出这样的巫琅会叫尚时镜恐惧。
他可是连詹知息都不怕的主儿。
易剑寒迟疑了半晌,抿了抿唇,像是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这句话来,犹豫片刻才问商时景道:“你说我现在说出巫琅的设定,会不会侵犯他的隐私权啊?他以前连纸片人都不是,可是现在的的确确是个大活人啊。”
他还是有点不太想说。
“那咱们都不知道侵犯虞忘归的隐私权多少次了。”商时景缓缓叹了口气道,“你不跟我说清楚巫琅的情况,我实在没胆子去找他。”
易剑寒小声嘀咕道:“这跟与虎谋皮有什么差别。”
商时景挑了一边眉毛,易剑寒赶紧说道:“说得也是!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多知道些也好一些。”他左右想不出什么办法帮助商时景,也不可能随时跟对方在一起,巫琅跟商时景相比孰轻孰重自然没有悬念,于是他没再多说废话,而是直接且干脆的告诉了商时景有关巫琅的设定。
“巫琅的恶名是因为他弑母杀弟,这件事表面上没人声张,但是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他的名声很坏,有人甚至喊他恶鬼。”
易剑寒苦笑道:“巫琅的罪孽只有这么一条,他不是姓巫,这个字,是无,他自己加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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