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也是冰冷的,舌头像是一块寒冰滑入郁谨的口腔,攫取着他身上所有的温度。
郁谨感到自己的呼吸也随着温度的下降而丧失,勉力推着他的肩膀。
棺中人感受到他的抗拒,却没有放过他,而是更猛烈地进行索取,直至他大脑缺氧,有些失神地躺在棺材内,才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他感到自己的衣服被扯开,细密的吻落在敏感的部位,却无法动弹,也无法发出声音。
迟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有规律的拐杖击地声。祠堂的门被人推开,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是谁在这里?”
郁谨一惊,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正跪在棺材里,棺中人双目紧阖,神态安详,仿佛从来没有醒来过,只是身上的香料有些滑落。
郁谨连忙从棺材里出来,唯恐让人误会。神婆却规律地敲击着自己的拐杖,握住他的手,激动道:“这是神迹!”
她又絮絮叨叨念了段咒语,郁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却知道她并没有生气或惊讶,反而好像有些欣慰。
她念完一段,又指着棺材,开始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话:“这就是你未来的丈夫,你一定要好好与他相处。”
可是躺在棺中的,却是一具货真价实的尸体。
神婆又叮嘱了几句,合上棺盖,牵着郁谨的手要把他送到郁程家。
郁谨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和她保持一定距离。
神婆却很热情,丝毫不在乎他的小脾气。
再回到郁程家的时候,时间毕竟晚了,即使环境再不合心意,郁谨还是很快进入梦乡。
村里的人起得早,天刚放亮,就能听到鸡叫狗叫混杂在一起,郁谨睡得不熟,早早就被吵醒。
整个夜晚度过得并不愉快,他一直被梦魇所折磨,仿佛自己就被关在一具棺材里。
郁程见他出来,有些惊讶,但看他明显没休息好的憔悴样子,又有些愧疚:“要不然你白天再多休息一会,反正也没什么事做。”
后半句“死前先享受一下生活”没说出口。
郁谨摇摇头,用冷水清醒了一下头脑,要求去村里的祠堂看看。
郁程忙不迭答应了,收拾完毕便带他去了祠堂。
村里本没什么人走动,一进祠堂,却见了六个中年妇女,再加上神婆,都挤在一起。
神婆看见他,又露出热情的笑容。
郁谨借郁程躲过她的目光,看着那六个中年妇女:“她们在做什么?”
“她们在缝你的嫁衣。七天仪式,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嫁衣。除去最后一天的是祖传下来的,前面六天的都需要现做。”
几个中年妇女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匆匆进行手上的活。
嫁衣是大红色的,依据当日祭祀主题的不同,绣有不同的花纹。但细看嫁衣的款式,却并不繁复华丽,而是更偏向日常。
前一夜见过的棺材仍旧摆在祠堂中央。郁程见他的目光落在上面,继续解释:“因为神是没有实体的,所以需要借助人类的躯体来完成仪式。”
郁谨问:“你知道这里面的人,是怎么选出来的吗?”
郁程挠挠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大概是村里最近死的年轻男性吧。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尸体在这里要放起码十天,等最后仪式的那一天,估计都看不出正常人样了,是谁都一样。”
神婆听了他的话,却有些不悦地敲敲拐杖,打开棺盖。
棺中人的身体完好无损,仿若活人。郁程哑口无言,只能缩了缩脖子,嘟囔道:“这人是谁,我怎么没有印象。”
一个中年妇女抬头道:“这不是你们隔壁家那小子,和你妹妹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你出去了几年就不认得他了?”
郁程愈加疑惑,旁边又有别的中年妇女添话:“小时候和你妹妹结过亲,只可惜没等到那一天人就没了,现在也算成全一段姻缘。”
郁程悄悄对郁谨道:“你别听她们瞎说,我真不记得有这么个邻居。我家从外面迁进来,哪里有熟人。”
何况郁谨根本就不是他妹妹,哪来这么个青梅竹马。
郁谨沉默了一下,反问:“一起长大?”
中年妇女嘴皮翻飞,都不带思索:“是呀,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性格内向,不爱和别的孩子玩,脾气还大,也就他脾气好能和你说上话。你一开始还嫌弃人家,之后不是好好的,天天黏在一起。”
郁程瞠目结舌:“哪里有这样的事,你们不要乱说。”
他觉得尴尬,转头想劝郁谨离开,却发现郁谨脸色苍白,神情恍惚,手捂着半张脸,似乎很痛苦。
“你没事吧?”
“我没事。”郁谨艰难地挤出这句话,紧紧按着太阳穴,仿佛这样就能让记忆的流速更慢一些。
中年妇女还不服气,继续说他们的事:“我们还以为你俩就这么成了,没想到你长大了,反倒喜欢和他闹脾气,还想离家出走,好在后来还是给劝回来了。罢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回去休息吧。”郁程看他状态实在不好,跟其他几人道了别,把他往家的方向扶。
他刚碰到郁谨,却感到一阵力量把他往旁边掀,似乎是郁谨手上的玉镯发出了淡淡的白光。
镯子的白光仿佛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郁谨的头痛感缓解了不少,精神也稳定了下来,婉拒了郁程的帮助,自己一个人孤单单往他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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