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嘴医生还未回答,石屋角落的柜子门忽然响了一下。
陆飞沉和楚阳冰反射性看向柜门,鸟嘴医生低声道:“他们被瘟疫传染了。”
显然,鸟嘴医生想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陆飞沉也就默契地移开盯在柜子上的视线,紧接着追问道:“谁被瘟疫传染了?那些孩子?”
“不,不是孩子。”鸟嘴医生在拿起另一边的铜管,将它插..入钱紫杉被缝合到胸膛中的头颅的口中,向内传入溶液,他说:“所有人,城中几乎所有人都被传染了瘟疫,我可以救他们,我可以……可以救他们。”
楚阳冰有些听不懂了,他忍不住开口问:“等等,你说瘟疫,你说的瘟疫到底是什么?是会让人全身发黑的病吗?”
“不。”鸟嘴医生说:“我说的并不是、或者说并不仅仅是那个,我说的是瘟疫,瘟疫……这世上只有瘟疫一种疾病。”
楚阳冰沉默了一下,他猜测,鸟嘴医生口中的瘟疫可能不是什么具象化的、人类意义上的疾病,而是某种灵魂上的、内在的、只有他能理解且看到的东西。
楚阳冰不由得开始在脑中整合这几天得到的信息。
首先,瘟疫——这里指人类意义上的、能让人全身发黑并死亡的疾病,确实是外部传入的。当瘟疫在城市中蔓延,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去,通往城外拉尸体的车都能堵塞街道,死亡在人的身边如影随形。
所有得了瘟疫的人居住的房子都被漆上红色的死字,除了收尸人外不准其他居民靠近,得了瘟疫就只能活活等死,恐慌也就随着瘟疫一起蔓延开来。
奔逃、求生,都是人的本能,在教廷的人有封锁这座城之前,城中所有的居民都疯狂地想要远离这座城。但离开这座城的人会将瘟疫扩散开,意识到这件事的教廷派人来封锁了这座城。
这座昔日的繁华的荣光之城,有着难以翻越的高大城墙,只要派盔甲骑士守住城门,城中的人就插翅难逃。
在教廷一开始封锁城市之时,或许曾有绝望的居民不顾一切想要冲破封锁逃离,但都无法从盔甲骑士手下逃脱。
当所有的居民都绝望之时,大主教站了出来,他以一个拯救者的身份宣称“瘟疫是猫带来的,猫是巫女的使者,巫女是恶魔的化身,是恶魔带来了疫病”、“要想瘟疫停止蔓延,唯有杀死所有的猫和巫女,断绝魔鬼和人间的联系”等等诸如此类的信息。
之后堪称噩梦一样的清扫开始了,一开始是和黑猫有接触的女性被送上火刑架,接着是但凡和猫有接触、不管皮毛是什么颜色的猫有接触的人都要送上火刑架,再紧接着发展到但凡是个女人都被指正和恶魔有往来都会被送上火刑架。
绝望在每个人心中蔓延,随着绝望一起燎原而起的是疯狂。
一种诡异的狂热席卷所有人的心灵,正在经历痛苦的人唯有看到更大的痛苦降临在别人身上才能得到一星半点的宽慰。唯有当审判广场上的大火燃起时,才能让这些早已麻木的居民有几分活着的感觉。
然而在一个完全封闭且疯狂的环境下,更大的恶正在孕育。
城中或许有孩子藏起了一只猫,他或许只是出于孩童天性的善良,他只是单纯觉得杀死一条生命太过于残忍,没有任何其他目的。他将猫的存在分享给了自己的朋友和伙伴,城中的孩子们在教廷严厉的封锁下共同保守着这个秘密。
然后秘密曝光了,孩子和猫一起被送上审判广场的绞刑架。
紧接着,许许多多曾和猫有接触、或者曾经养过猫的孩子也被送上绞刑架,他们其中有点人甚至只是摸过猫一下。
大主教的推波助澜、瘟疫的威胁、群体性的盲目和残忍造就了这一场场悖逆人性的惨案,也许鸟嘴医生说的对,这座城的所有人都被另一种内在的瘟疫传染了。
“好了。”鸟嘴医生收起手中的工具,对着床上的那个人说:“完成了,她已经被治愈了。”
楚阳冰猛然回神,他看向床上,然后被完全地震惊了。
床上的那个东西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它只能被称之为怪物。
钱紫杉的头被塞入胸膛中,胸膛的皮肉和她的脸缝合在一起,鸟嘴医生精密的外科手术技巧让钱紫杉的头看起来就好像是从胸膛中长出来的一样。
她的两条手臂是被卸下来后又装上去的,不知道鸟嘴医生是不是故意,那两条手臂被装反了。不是左右装反,而是正反反了,手肘向前,手臂可以自由向后扭曲,却不能向前弯。
她的原本的两条腿被锯下后又缝了上去,缝上去的腿被鸟嘴医生处理过,那两条腿的腿骨看上去已经断成一节节的了,否则那两条腿怎么可能给人一种和蛇类似的感觉。
怪物胸膛上的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两条反了的手臂不停重复着抓握的动作,下半身居然又长出数条和蛇类似的肢体。
钱紫杉整个改造过程中,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至少重生了三遍。
如今那怪物又活了过来,眼看着那它要挣扎着从床上下来,陆飞沉拉着楚阳冰夺门而出,直接逃跑了。
文中的鸟嘴医生是SCP-049疫医的魔改,有借鉴049设定,但改动太多了,以鸟嘴医生代称。
第93章 瘟疫之城(九)
陆飞沉带着楚阳冰一路飞奔,准备回去和莉莉丝、江之柔会和,但两人才跑了没多远,就意外遇见了一个人——梁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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