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琢盯着逐夜凉:“我们有多少胜算?”
吕九所赶忙劝他:“小琢,我们一旦去大兰,就彻底和染社为敌了!”
逐夜凉转头看向他:“你们早就和染社为敌了。”
吕九所哑然。
岑琢点头:“从抢到那车货……”
“不,”逐夜凉摇头,“从染社找88号抢吞生刀开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88号在沉阳的势力最大,所以染社选他们出手,但你们有没有想过,88号把吞生刀给染社,染社给他们什么?”
岑琢瞪大了眼睛。
逐夜凉自问自答:“沉阳的控制权。”
岑琢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所以事成之后,自由军、伽蓝堂都要消失。”
吕九所颓然坐下。
“染社那样的大团,眼里怎么可能只有一件吞生刀,”逐夜凉轻笑,“到时候,88号会插上染社的旗帜,而沉阳,将是染社在连云关外的第一个据点。”
统一沉阳!
但不是由伽蓝堂。
吕九所声音颤抖:“你到底……是什么人?”
逐夜凉不答:“你们没有选择,不去大兰,就在这儿等死,如果去大兰,”他停顿,“还有翻盘的希望。”
岑琢重复那个问题:“有多少胜算?”
“那要看染社来压船的是谁,”逐夜凉御者舱里的CPU传来快速运算的声音,“你们给我配的这套烂装备,只要对方是堂主以下的干部,我有必胜的把握。”
沉默了一阵,元贞问:“染社派堂主以上的人压船的可能性有多大?”
逐夜凉反问他:“以染社的建制,堂主以上就是分社社长,你觉得凭你们的斤两,让染社派分社社长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基本没可能。
那就是百分之百的胜算,岑琢拍板:“干吧!”
吕九所懊恼地掐住额头。
会议结束,拆装车间立即进入备战状态,包括金刚手、转生火、黑骰子在内的所有主力骨骼全部进行战前装备,关键组件机能升级、刀刃重新打磨、备用电池组充电、枪炮子弹满额装填,连涂装都整体喷漆抛光,声势夺人。
贾西贝的手肿了,被元贞踩出的伤口在给金水清创时,被油污和脏血反复沾染,关节的皮掉了一层,那么疼,却还在给转生火做保养。
元贞在不远处看着监测数据,见周围没人,朝他凑过去,踢了踢他的小屁股。
贾西贝抬起头,一看是他,害怕地缩起来。
元贞挨着他蹲下:“怎么没跟高修告状?”
贾西贝躲闪着,不说话。
元贞看着他那双手:“让我吓着了,不敢说?”
“才不是因为你……”贾西贝小声否认。
元贞没听清,朝他贴过去。
贾西贝鼓足勇气,自以为义正词严、其实委屈巴巴地说:“我不说,是为了修哥,我不想让他为难。”
说完,他拧着细腰站起来,抱着个挺大的工具箱,一扭一扭地走了。
元贞看着那个娘们儿兮兮的背影,心里火烧火燎的,说生气吧,还有点痒,说烦吧,还有点来劲儿,没着没落地不痛快。
隔着两个工作区,逐夜凉挥动合金刀,他这身装备太差了,希望染社派来的人不要太难缠,掂着刀柄,他走出拆装车间。
门外,岑琢站在那儿。
逐夜凉绕开他,走了两步,停下来:“来找我的?”
“不是啊。”
逐夜凉没多想,继续往前走。
“喂,”岑琢叫住他,“既然碰上了,陪我一会儿。”
“所以还是来找我的?”
“你想多了,大叔。”
“哦,那算了。”
“喂!”岑琢吼他,“我他妈在这儿站半天了,看你在里边玩那什么破刀,痛快给我过来!”
逐夜凉跟他走向会长楼后的小花园,说是花园,大冬天被积雪盖了个严实,岑琢在光秃秃的葡萄架前站定:“我有点不放心。”
“什么?”
“你。”
“我?”
“你说的必胜。”
逐夜凉点头:“我要是你,也不放心。”
“你就不能说点让我安心的话?”岑琢指着拆装车间那边,“那些都是我兄弟,有的还不到十六岁!”
“流血是肯定的,”逐夜凉毫不讳言,“但我能保证你活着。”
既然说到这儿了,岑琢抿了抿嘴:“不用管我。”
逐夜凉歪着头看他。
“我九哥,我要你带他回来。”
“还有吗?”
“如果可能的话,高修、元贞。”
“你这是留遗言?”
岑琢深吸一口气:“我真他妈是疯了,居然把伽蓝堂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他狠狠捶了那草绿色的装甲一把,“我们认识还不到两周!”
逐夜凉抓住他的腕子:“压力太大?想哭着找妈妈?”
“哭屁啊,又他妈不是小孩儿了。”
“你在叔叔我这儿就是小孩儿,”逐夜凉启动加热系统,一股热气从胸前蒸腾出来,“周围也没人,肩膀借你靠一靠,会长大人。”
“滚。”岑琢转过身。
“吕九所、高修、元贞,you have my words。”逐夜凉说。
“操,怎么突然说起外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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