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黄云在他怀里发抖:“没有我,你早就是分社长了。”
“无所谓,”姜宗涛吻他的肩头,“我一生都忘不掉你在战场上的样子,螺钿似的装甲,翠鸟般的身姿,还有那柄如虹的长剑……”
姚黄云不想让他说下去:“螺钿弥勒已经没有了。”
姜宗涛问他:“那我心里这个是什么?”
对,就是这些,浓情蜜意、花言巧语,让他发狂:“一个幻影罢了!”
可心里却在说,哪怕是幻影也好,让那份荣耀在一个小时空里存在下去,被仰望,被爱慕,被反复描摹。
姜宗涛握住他的肩膀,那片背上是簪花弥勒,一张殊胜的容颜,两手结法印,浑身坠满珍宝,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弥勒菩萨。
“岑琢说他是牡丹狮子,你怎么看?”
“没人见过牡丹狮子的御者。”
“声音呢?”
姚黄云回忆:“他很少说话,总是站在白濡尔身后,安静得像个影子。”
“年龄能对上吗,岑琢年纪不算大。”
“不好说,毕竟十几岁的天才御者比比皆是。”
他自己就是,十五岁操纵螺钿弥勒,跟随白濡尔纵横天下,“牡丹狮子如果还在这个世上,你们染社可要惶惶不得终日了。”
姜宗涛没说什么,一手握住他的肋骨,一手按住他的腰眼,那里有旧伤,一用力,姚黄云就扶住镜子,压抑不住哼声。
“舒服吗?”
他明知道!姚黄云咬住嘴唇。
“我才不管什么牡丹狮子,什么染社,”姜宗涛的掌心滚烫,“我只要青山组,能保护住你就够了。”
第15章 朝阳组┃领子里露出又白又细的锁骨,根本不像个男人。
北府只有一间医院,在朝阳组的势力范围内,占地面积很大,战前是市第二医院,战后随着医务人员和医疗设备的减少,使用面积不断缩小,现在只有东北和东南两个区域还在接待病人。
医院门口,元贞把高修拦住:“你别进去了。”
高修看看贾西贝:“你们俩行吗?”
“照顾病人用不了那么多人,”元贞很谨慎,“这里毕竟是朝阳组的地盘,你还是在医院外机动吧。”
分别时高修和岑琢他们约定了,每晚七点半,在市郊的主干道路口见面,交换信息、安排下一步行动。
高修点点头,搭住他的膀子,小声说:“你可别欺负他。”
他指的是贾西贝,元贞翻个白眼,推开他。
高修朝贾西贝招手,那小子一扭一扭地走过来,乖乖地叫:“修哥。”
高修揉揉他的脑袋:“我不进去了,这两天你跟着元贞,没问题吧?”
贾西贝不舍地看着他。
“别像个小姑娘似的,就看个病,能有什么事儿。”
贾西贝揉着眼睛点头,要哭了。
“干嘛呀,”高修握着他的小肩膀,“像个男子汉,机灵点儿。”
“嗯,”贾西贝吸着红鼻头,“哥,我等你,你快点来。”
高修让他搞得眼圈也有点红,笑一笑:“行了,去吧。”
贾西贝扭着小屁股,和元贞把救生舱抬起来,有些吃力地走进北二医的大门。
这么晚了,医院里仍然人山人海,整个一楼大厅全是病人,有的咳嗽,有的伤口已经糜烂发黑,就那么躺在铺盖上,半死地盯着天花板。
贾西贝害怕,战战兢兢从人群中踩过去,大概因为是晚间,接待窗口没有人,他们把救生舱横在窗下,把位子占住。
就他们两个了,贾西贝很局促。
他怕元贞,他揍他时那个凶狠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偷偷瞄他一眼,挺拔的高个子,机警甚至有些狠戾的眼神,说实话,他心里又羡慕。
“这些人……都是等医生的?”贾西贝贴着墙,抱着膝盖蹲下来。
元贞没搭理他,目光扫视那群虫蚁一样的人,等医生?怎么不过来排队,而且看有些人的样子,像是已经在这儿躺了很久了:“喂,你待着,我去周围看看。”
要被一个人留下,贾西贝腾地站起来:“贞、贞哥!”
元贞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需要,感觉怪怪的:“干嘛?”
贾西贝不好意思说自己怕,就低着头扭捏:“你快点、快点回来。”
元贞最烦他这个劲儿:“嗯。”
偌大的医院果然只有两个区域开放,他们在东北角,东南角则拉着电子警戒线,入口处有染社的徽标,元贞猜可能是专门服务社团成员的。
回到接待大厅,贾西贝已经趴在救生舱上睡着了,小胳膊小腿,领子里露出又白又细的锁骨,根本不像个男人。
元贞说不清心里这股烦躁的情绪,到救生舱另一边,手搭在外套下的枪把上,靠着墙闭上眼睛。
这一觉睡得很沉,再睁眼天已经亮了,贾西贝比他醒得早,撅着圆屁股扒着接待窗口:“……女的,一周多,快两周了……我们有钱!”
元贞站起来,掏着兜过去,窗口里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胸前别着染社徽章,是社团成员。
再看地上躺着的那些人,仍然苟延残喘,没有来排队的意思。
男人说:“她伤得这么重,不是几万块能解决的,至少要……”
元贞把一个玻璃瓶拍到他面前,瓶身做过防辐射处理,装着几颗银白色的金属球,是制造骨骼必需的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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