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试着背过这门炮,她明白:“因为他们以为根本没人背得起来。”
高修懂了,太涂堂是想用一块谁也吞不下的肥肉,让伽蓝堂从内部四分五裂。
只是他们没料到……
“你是怎么背起来的?”这回换岑琢问逐夜凉。
“你忘了,我是红外辐射供能,”逐夜凉坦率得近乎得瑟,“还真没遇到过什么装备是我背不起来的。”
全员无语。
“要弄死那小子吗?”高修问。
“不急,”岑琢说,“越是好斗的蚂蚱,越要让他跳,那才有意思。”
逐夜凉轻哂:“变态。”
与此同时,贾西贝和张小易手拉着手往山坡下看,“有点陡,”贾西贝害怕,更怕张小易怕,逞着强说,“我背你吧。”
张小易一眼就把他看穿了:“我怕你背着我滚下去。”
“那、那怎么办?”贾西贝着急地抿着嘴,贞哥给他的任务,他必须完成。
“你等着吧,我下去。”说着,张小易抢过他手里的空桶,目测好落脚点,一个箭步凌空而下。
贾西贝惊呆了,这孩子动作敏捷、身姿矫健,之字形迂回下坡,有效缓冲了大坡度带来的冲力,快到坡底时单脚急停,稳稳刹住,连裤腿都没弄湿。
十几分钟后,他背着装满的水桶爬上来,额上出了细细一层汗,正好吹来一阵风,贾西贝赶忙把他抱到怀里,脑门贴着他的脑门,宝贝似地搂紧:“别让风吹着,生病就糟了。”
张小易瞪着眼睛没动,像是僵硬,又仿佛酥软,一霎时让他想起妈妈,很久没有过的,发自内心的脆弱。
风过了,贾西贝放开他,要从他手里拎水,张小易红着脸没让:“你那手指头细的,再给你勒断了。”
贾西贝看看自己的手,是打过仗、操纵过骨骼的手:“才不细呢,你看。”
张小易瞥一眼,虽然已经偷看过很多次,女孩子似的、软绵绵的手:“我要是他们,绝对不带你来这儿。”
“啊?”贾西贝以为他觉得自己没用,“干嘛不带我……”
舍不得,一个小小的声音从心底冒出来,张小易慌张地低下头:“要是我,就盖一个大房子,把你装进去,让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哈哈,”贾西贝笑弯了腰,“你真是小孩子,我才不喜欢住大房子呢,我想当御者。”
“御者有什么好,”张小易板着扑克脸,“你喜欢血、死人?”
不,不喜欢,贾西贝瑟缩:“御者……不是杀人的,是帮助人的。”
“谁跟你说的?”恍然间,张小易脸上闪过一抹嗜血的老成,“御者就是拿着刀,割下前进路上的所有头颅,然后告诉全世界,我是最强的。”
“才不是呢,”贾西贝撅着嘴,“御者是保护弱者的,御者的目标是和平。”
“和平?”张小易嘲弄,“什么乱七八糟的。”
“怎么是乱七八糟……”贾西贝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们的父母不用死,有很多很多开心的事让我们笑,我们手拉着手,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多好呀。”
张小易停下来,出神地看着他,和平?有爸爸妈妈疼爱,想笑就笑,还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很快,他摇头,因为他知道,那种世界根本不存在。
他不知道的是,刚刚那一刻,自己的眼睛有多明亮。
第31章 刺客┃他们俩像两只无家可归的野猫,依偎着。
丁焕亮颤了颤睫毛, 睁开眼。
对面是窗, 还没装窗帘,充沛的日光明晃晃照着脸, 江汉的春天和沉阳不一样, 热得人生厌。
肩膀上横着一只粗胳膊, 他推开,撑着床想下地, 背后的人整个搂上来, 收拢手臂,把他抱回去。
“喂, ”丁焕亮厌烦地皱眉头, “饿死了。”
“再趴会儿。”贺非凡拿额头抵着他的后颈, 打呵欠。
“别腻歪,行吗?”丁焕亮冷冷的。
贺非凡松开手,眼前是一片布满刺青的背,一只女体骷髅, 长着六条白骨手臂, 上面两只越过腋下往前直到乳头, 绘成揉捻的样子,中间两只抱着胯骨经腹股沟往下握圈,下面两只在臀部,顺着丰满的弧形曲线向里探去,不见所终。
“操,”贺非凡在丁焕亮脖子上舔一口, “我真佩服自己……”然后挑逗他的耳朵,“从后边来都没软。”
丁焕亮拿手肘顶他:“我看你挺来劲儿的。”
贺非凡缠着他,利用体重优势把他摁在床上,床垫发出嘎吱的声响:“一直想问你,干嘛纹这种东西。”
丁焕亮斜飞着眼角,往后看:“不是我纹的。”
贺非凡盯着他的嘴。
“是以前的88号会长,我老大,”丁焕亮笑了,笑得像刀子一样,又冷又艳,“他喜欢这种东……”
贺非凡突然朝他低下头,像是要亲吻,丁焕亮吓了一跳,贺非凡却停了,似乎没想好,或是怕自讨没趣:“真不是个东西啊,你老大。”
“那有什么,”丁焕亮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拿一身皮换88号的位子,值了。”
当然,他拿去交换的不只是皮。
贺非凡放开他,看他裸着身体,扭着背上的森森白骨,下床洗澡,妈的,他掀开被子一看,又来劲儿了。
这是间临时公寓,司杰给安排的,应该是北方分社在江汉的财产,很简陋,只有四五十平,而且陈旧,除了床和淋浴、炉台一些基本生活用具,什么都没有,他们俩像两只无家可归的野猫,依偎着,在小屋子里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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