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修他们在他身后,因为有骨骼保护,没受到太大冲击,只是日月光中弹严重,一时间动不了。
黑骰子和转生火合力把它扶起来,下头是张小易,除了满脸的泪和左眼角破裂的毛细血管,什么伤都没有。
岑琢走过去,走向逐夜凉,那家伙潇洒回头,自然而然揽住他的肩膀。
他们并肩上尧关,一起迎最高处的风,看最壮丽的景象,庞大的城市匍匐在他们脚下:“太涂,”逐夜凉抓起他的手,“已经是一颗剥了壳的鸡蛋,在你掌心里了。”
岑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正在这时,合金墙的废墟里传出一声枪响。
同时,岑琢晃了一下,摸摸左胸,有血。
第33章 太涂堂┃漂亮的肌肉松弛下来,软绵绵地驯服。
星星很亮, 元贞点起篝火, 因为岑琢受伤,他们没有急于进市区, 而是在太涂东郊五公里处休整, 取子弹。
放冷枪的是守关的低级干部, 枪管还没凉,就被暴怒的逐夜凉拧断了脖子。
岑琢左侧锁骨下的肌肉组织中弹, 没伤到心脏和大血管, 脱掉上衣坐在篝火旁,那身牡丹花极盛, 金红的火光一衬, 更艳了。
他们其实从北府带了一组HP来, 但在炸烂了车头的那辆重卡上,找到的时候已经碎成渣,不能用了。
柴枝被火烧得咔嚓响,金水从后腰拔出小刀, 在火堆上消毒:“我来吧。”
没人反对。
她到岑琢面前坐下, 这个男人还年轻, 特别是这样看,青葱的脸盘,蓬勃的肉体,火在跳,跳得她不敢细瞧。
岑琢捡一截树枝咬在嘴里,一抬头, 正好看见逐夜凉,他也在看他,岑琢眨了眨眼,皱起眉头,准备忍疼。
“喂,”逐夜凉走上来,对金水说,“还是我来吧。”
金水翻着眼睛看他:“你?”
这里这么多人,就他最不合适,“你怎么说也是骨骼,”金水有些嘲讽的意思,“你那双手多大力气,你自己不知道?”
逐夜凉俯身,一把握住她拿刀的手,力气确实很大,轻轻一扯,就把她扯开了。
“呜呜啊?”岑琢咬着树枝问他干嘛。
“过来,”逐夜凉盘腿坐下,揽着他的后颈,把他往自己膝盖上带,“东西吐了。”
“呜啊!”岑琢不干,向后仰。
逐夜凉直接上手,抓着那截树枝,甩到漆黑的远处。
岑琢躲闪地掩着胸:“喂,我没得罪你!平时都是你找我茬……”
逐夜凉突然有些粗暴地把他搂住,很用力,岑琢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瞬间有种被人予与予求的错觉,像是……成了一个女人。
“我看了一下,子弹离后背比较近。”逐夜凉说。
“你怎么看的?”岑琢觉得赧,“你他妈透视我?”
逐夜凉收紧搂着他的手臂,把他整个抱进怀里,右掌在他背后,隔着小一段距离:“从后边取。”
岑琢的皮肤紧贴着他的金属骨架,初春,夜晚,却一点也不冷,那家伙为他开了加热系统。
“看不出来,心挺细的嘛。”岑琢打趣。
“嗯,”逐夜凉的声音很轻,“没办法,你事儿太多。”
他们现在的姿势有些暧昧,两个男“人”,面对面抱在一起,岑琢的额头抵着逐夜凉的肩膀,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你打算怎么取,再让你这么抱一会儿,我这个老大没法当了。”
逐夜凉轻笑,在他背后转动手腕,一动,体内的子弹就随之转向。
岑琢恍然大悟,他是要利用操纵小型金属的能力,让子弹自己从身体里出来。
“我达不到子弹的击发速度,会有点疼,但比匕首的创伤小得多,”逐夜凉可能是出于安抚,或是下意识的,上下捋了捋岑琢的腰侧,“忍着点。”
“嗯,”岑琢点头,两手从他腋下伸过去,抱住他的后背,“来吧。”
逐夜凉把取弹的手握成拳头,这是为了不击穿肩胛骨,在大幅度调整弹头方向。
岑琢“嗯嗯”轻哼,出汗了,滑腻地蹭着逐夜凉的金属躯壳:“叶子……”
逐夜凉偏头看他,他的头发软软的,搔着敏感的合金表面,他在蠕动,因为疼痛而紧紧纠缠,这感觉很奇怪,像是金属和肉体有了某种离经叛道的亲密。
逐夜凉陡然张开手掌,岑琢随之弓起背脊,上肢的血全涌向后心,牡丹瞬间充血怒放,从繁复的花瓣间,从迷乱的粉红色中,一颗子弹窜出来,叮地一响,打在逐夜凉掌心上,被他徐徐握住。
“哈……哈……”岑琢在他肩上喘息,闭着眼睛,漂亮的肌肉松弛下来,有些软绵绵的驯服。
金水看着他,一注鲜血从隆起的蝴蝶骨旁泻下,逐夜凉跟元贞要刀,用引燃的树枝灼烧伤口。
岑琢用力抱紧他,紧得不能再紧,咬着牙,耸起肩膀,用额头蹭他的颈窝。
“好了。”逐夜凉用烧过的刀刃压住弹孔,慢慢摩挲岑琢的后背,他在痉挛,虚脱般地瘫软,有那么片刻,孩子一样不设防。
“岑哥……”一旁的贾西贝抱着膝盖,边看边揩眼泪。
张小易陪着他,耐心地给他揉神经元应激后麻痹的后背:“别哭了,取个子弹而已。”
贾西贝瘪着嘴:“岑哥肯定很疼,他疼也不说,他总是……”他抽噎,“我要是能像他那么坚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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