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意思是?”
“这是先祖的意思。”武兴帝轻笑一声,“偈儿定能堪此大任。”
那一夜在紫微宫里有着怎样的对话和结论外人无从得知,但寒衣节那日在界灵殿大殿内发生的事所有人都历历在目。无数的猜测和臆断从无数的头脑和言语中被编造出来,又被添油加醋的传播,最后被各种莫名其妙的印证所确认。
“殿下。”泽生放下酒盏,颇有些不满的问,“那日为何不准我继续质疑?我敢确定,恂王一定有异!”
“不是我不准舅父质疑。”周俍为泽生斟满了酒,“是父皇不准舅父质疑。”见泽生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周俍接着说,“最近父皇为了打压梁族,用周老七用得十分顺手,现在他的风头正盛,我们此时去触霉头,实在不明智。”
“可恂王当时的异状明明就是私会灵术,就算他风头再盛,这也是不可赦的死罪。若是我们咬住不放,一定能置他于死地。”泽生狠狠的说,“若要顺藤摸瓜的深究,说不好杨煊也脱不了干系。”
“又与杨煊何干?”
“恂王如何会灵术?总不能无师自通吧,那一定是杨煊教的。”
“舅父。”周俍觉得有些好笑,“杨煊明明知道皇室之人修习灵术乃是死罪为何还要教他?杨煊是跟周偈有仇吗?”
“这……”泽生一门心思陷在如何抓住周偈的把柄里,连这最简单的道理都没有想到,经周俍提醒,顿时发觉自己的失态,面子上颇为挂不住,只得拿起酒盏猛喝了一大口。
“舅父。”周俍按住泽生还要端酒盏的手,劝道,“我知道最近父皇对梁族确有些过分了,但我们也不可操之过急。”
“殿下有何高见?”
“这件事细想疑点颇多,我们不应该只盯住周偈一人。”
“还有什么疑点?”
“周偈当时的异状因何而有我们暂且不提,仔细回想一下,苏晟的反应也十分耐人寻味。”
“没错。”泽生表示赞同,“我当时就觉得他很奇怪了。”
“急于为周偈开脱,可以说不惜代价。”周俍不解的问,“苏晟是周偈的人吗?还是说苏晟是杨煊的人?”
“苏晟是总师,也是御神护法。御神护法立血誓,一脉相承,无论御神是谁,护法不变。与其说他是杨煊的人,不如说他是御神的人。”
“御神是父皇的人?”
“是,同样有血誓加持。”虽不愿承认,但自幼在界灵殿长大的泽生对血誓深信不疑,“就算是杨煊,小利上是杨党,但在大是大非上也会持正守公,与国祚一条心。”
“那就是说,苏晟是御神的人,御神是父皇的人,那么苏晟也等于是父皇的人?”
“殿下的意思是?”泽生明白了周俍所指,“苏晟那日的所为是皇帝授意的?”
“不敢确认是父皇授意,但起码是顺了父皇的心。而且那日,可是父皇力排众议硬说周偈不会灵术,还有……”周俍凑近泽生耳边低语几句。
“什么?”泽生听闻大惊,“皇帝深夜宣召了御神和恂王?说了何事?”
“无从得知,父皇屏退左右,连长乐和绝宸都不在身边。”
一股不祥的预感毫无征兆的涌上泽生心头,泽生在心内反复掂量着周俍的话:“皇帝、御神和会灵术的恂王,深夜密召,连有血契言灵在身的半妖常随都不能得知,难道……”
泽生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握着酒盏的手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反复许久后才开口:“殿下,你可知为何严禁民间私修灵术,一旦发现有灵力者皆斩立决吗?”
“为防愚民窥伺秘术,恐成□□?”
“殿下把灵术修习想得太简单了,如此高深秘法,又怎可能无师自通?就算真有几个愚民得天恩修得灵术,又怎能敌过界灵殿诸多灵师和数万的七杀军?”
“哪又是为何一定要斩立决呢?”周俍隐约觉得泽生此时的话题大有深意。
“因为……”泽生压低声音,“据说凡是天生带有异状者若是再会灵术,乃为天选之人,若此人能到得转生湖,即可独得狐妖神力,统领天下所有半妖。”
“这是什么传说?我从未听说过。”周俍奇道,“为何此人可独得狐妖神力?”
“真实缘由只有御神知道,但界灵殿所有灵师都得过死命,要严守神见之森和界灵殿,阻止任何生人擅入。而转生湖除了举行转生仪式时的御神、护法和半妖管教灵师外,平日更是连一般灵师都不可靠近。”
“如此印证,传说竟有几分是真的。”周俍顺着泽生的话深深思索,突然惊醒,“难不成舅父的意思是,周偈就是天选之人?”
泽生早已料到,闻言未有丝毫震惊,只点点头,道:“恂王出生时既有异状,此时又显露灵力,我看十有八九就是传说之人。”
“可周偈得半妖常随时曾到过转生湖啊。”周俍不由自主的有些慌乱,“难道他已经得了神力?”
“应该还没有。”泽生倒十分镇静,眼见周俍不安的神色,又解释道,“殿下,灵力觉醒也不是一落地就有的。”
“那就是说,现在的周偈还是周偈,但若让他到了转生湖就不好说了?”
“是,而且……”泽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寒衣节后皇帝深夜宣召御神和恂王,怕也是为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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