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周偈先受了内伤,还是因为刚才暮色的强输灵力伤了内府,这一次竟然遭到了周偈自身疯狂的反击。不但暮色融入的灵力被蛮横的推出,还被狠狠反噬一口,惹得暮色险些乱了经脉。
暮色不敢再试,看着周偈痛苦□□着“冷”的样子暮色突然想到了自己修《三重关》的时候白羽恒帮他们做的引导阵法。暮色知道自己没有白羽恒那么深厚的三重关修为,无法隔空探查内息。想了想,把周偈和自己最后的中衣都脱掉,蹭到周偈身边,肌肤相接的环住他,慢慢自内府溢散出自己的灵力,将周偈裹在内。一个方寸间的阵法在周偈周身形成,暮色通过阵法看到了周偈的七经八脉,看到了周偈郁结的内息。阵法中伸出一只灵力化成的手,轻柔的抚过周偈的内息,引着它一点点的循着经脉游走。
一个周天后,周偈停了呼冷的呢喃;又一个周天后,周偈不再不由自主的颤抖;再一个周天后,周偈郁结的内息彻底畅通,自行在周偈的内府间游走,周偈冰冷的身体开始有了暖意。暮色不敢放松,依旧在阵法中充盈着自己的灵力。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周偈的内息游走得越来越畅通,越来越迅速。每一个周天结束,周偈的内息都更强韧,隐隐还有反客为主的趋势。不知多少个周天后,竟有源源不断的灵力自周偈的内府溢出,和暮色的阵法纠缠在一起,一点点的将暮色的灵力收归体内。暮色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终于觉察到异样,挣扎着想收回阵法,谁知却被周偈蛮不讲理的拴住,暮色恍惚一下,彻底失去了意识。
暴风雪似乎停了,天似乎亮了,燃了一夜的火堆彻底熄灭了,可是周偈的内府里却生出了一团看不见的火,熊熊燃烧,再也不会熄灭。周偈的灵台也从未如此清明过,过往的一切如画片般在周偈眼前顺序而过。
“偈儿,你看长兄给你削的木剑,你喜不喜欢?”
“长兄给你讲一个周氏先祖大战狐妖的故事,你喜不喜欢听?”
“你喜不喜欢骑马?长兄带你去。”
“因为偈儿是重阳出生的,是秋日最盛的阳光,所以叫秋阳啊。偈儿喜欢这个表字吗?”
喜欢啊,长兄你做什么偈儿都喜欢啊。
“偈儿爱吃的奶皮酥都在寿昌殿里藏着了,放心吧。”
“听说今日偈儿文章被讲席称赞了?偈儿好厉害,想要什么奖励?”
“偈儿又学会了新的剑法?真棒,那是该给偈儿一些奖励。”
“奶皮酥的奖励怎么样?”
“那偈儿想要什么奖励?”
偈儿想要母后再唤一声“偈儿”啊。
“奉川贺叔父重阳寿诞,祝叔父安康长乐,福寿永昌。”
“奉川望叔父能宽心长乐。”
“奉川谢过叔父。”
“奉川知道叔父会庇护奉川的,奉川等着叔父来接奉川回家。”
惜缘,是叔父没用啊。
母后、长兄,是偈儿没用啊。
无尽的深渊蚕食着周偈的内心,势要将他拖入无边的黑暗中。
“秋阳,别怕。”
金色身影从天而降斩断了黑暗的魔爪,夕阳余晖为周偈穿上了坚不可摧的铠甲。
“惟愿小小的秋阳,远离世间所有的困苦危难。”
无法言说的暖意突然就包围了周偈,所有的过往尽数退去,深渊分崩离析,消失不见。周偈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从洞口溜进来的暮色,将洞内的一切都拢在温暖的余晖中。周偈伸出手,也拢紧了蜷缩在他怀里的暮色。
暮色枕着周偈的手臂沉沉睡着,呼吸悠长又有力,时不时的还梦呓般的轻哼几声。周偈摩挲着他散在身后的长发,又穿过长发摩挲着他光滑的后背,轻轻吻在了他的泪痣上。暮色被惊扰,微微动了动却没有醒,下意识的又往周偈怀里蹭了蹭,手自然的搭在了周偈腰间。周偈轻轻抬起暮色的脸,这一次,终于吻上了他的唇。
睡得迷迷糊糊的暮色竟然还懂得回应周偈,这初吻出乎意料的缠绵。周偈贪婪的吮吸着暮色的双唇,舍不得分开一瞬。就像第一次吃到糖的小孩子一样,渴求得太长久了,总不肯一下子就全吃完。周偈变换着、试探着、从暮色的唇吻到了暮色的耳朵,忍不住咬了一口暮色的耳垂又立刻向下,吻上了暮色的锁骨,暮色却终于醒了。
暮色无比疲惫的长出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正对上周偈满是渴求的目光。可惜暮色并没有看懂,他欣喜的是周偈的复原。
“殿下你没事了?”暮色不确定的问,“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做梦。”周偈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我真的没事了。”
“太好了……”暮色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伸手搂住周偈的脖子,委屈的说,“吓死我了!”
周偈心碎了一地,回应着搂紧暮色,在他的耳边柔声哄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不,是我不好。”暮色开始了他的执拗,“是我没有保护好殿下。”
“你已经很好了。”周偈的话发自肺腑,“你是全天下最好的。”
暮色被夸赞得脸开始泛红,刚要张口突然肚子十分煞风景的发出一阵咕咕叫,暮色的脸彻底红到耳根。
“饿了?”周偈轻声问。暮色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周偈又说,“我也饿了,我看雪停了,那我们抓紧时间赶路,今晚上宿在驿站,好好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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