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我拉着你的手吗?”
“喜欢的。”苍恕说完,气得雪白的脸上都添了血色,“你……你还问!”
“真是顺口而已……别气别气,别变仓鼠,我让你问回来就是了。”
苍恕想了想,竟然真应下来:“是你让我问的。”
苍星垂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话都出口了,他自认在感情上也没有对不起苍恕的地方,不怕问,点头道:“你问。”
“这一万年里,你都跟魔界的人怎么说你和你‘爱侣’的事的?你是不是说是他追求的你?”
“……是。”
“还说什么了?”
苍星垂冷汗都下来了,硬着头皮道:“也……没说什么,那时候气疯了,越是得不到什么就越是假装有什么……说你特别爱我,离了我不行,还善妒,看我和别人说话都吃醋,天天缠着我,还有……”
“还有?!”
“呃,肯定还有啊,我基本上年年都要提几次,一万年过去了……”
苍恕震惊地看着他:“我上次问你,你说你总共就再人前提了几次而已!”
“那一阵不是你刚恢复记忆,我想着不要刺激你……”
“你现在说就不刺激我了吗?”
“是你自己要问的!再说我不是被你逼疯了吗?”
……这事他确实有些责任。苍恕坐在藤椅上,心疼苍星垂又止不住生他的气,问道:“那以后怎么办?”
苍星垂一愣:“什么以后,什么怎么办?”
“以后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了,我怎么办?”苍恕发愁道,“等他们知道了我就是你口中那个人……我又没有做过那些事!我还怎么见他们?”
“等等,说慢点。”苍星垂忽然站起来,“为什么他们会知道?”
苍恕一顿,含糊道:“纸包不住火,万一被知道了呢……”
“不对,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苍星垂眯起眼,要是以前,苍恕不想说的话谁也别想让他说出来,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苍星垂干脆地问:“你怎么想的?”
这一问,在真言丹的效力下,由不得苍恕再含糊了,他只能说了:“等此事毕,我可能不会继续做慈悲神了。这几十年,我一直在想一件事,等我卸任,有没有可能和你……”
“等等,别说!”苍星垂阻止道,难得有些慌乱,“别说了,先不要说。”
苍恕疑惑道:“为什么?”
“可能是我猜错你的意思了……”苍星垂自言自语道。
苍恕有些羞意,避开苍星垂的目光,径直盯着糖葫芦树的树根看,小声道:“你可能没猜错我的意思。”
“那我更不敢听了。”苍星垂道,“以后……以后再说吧。”
苍恕很是惊奇,道:“你竟然也有不敢的事。这有什么不敢听的?”
“我怕现在说得太完满,后面会不好。”
苍星垂重新坐下来,端起小桌上的玉杯喝了一口仙茶。
苍恕问道:“怎么就完满了?”
“对我来说,太完满了。”苍星垂说,“暂时先别告诉我你的这个……这个打算了。我现在知道了,万一以后出了什么意外没成,我真的受不了。苍恕,我什么事都受得住,就是受不了这个。话说太满会折了后面的福报,或者是影响后面运气什么的,贺从不是天天神神叨叨地说这些吗?”
“你以前不是对他嗤之以鼻吗?”
“我现在也对他嗤之以鼻。”苍星垂道,“但满则易亏的道理总是没错的。”
苍恕只是起了个头而已,但是那愿景太美好,苍星垂编出的最离谱的瞎话也从没有过,美好得近乎虚假,他反而不敢听了。
苍恕体恤他的心情,也没再往下说。
苍星垂另换了一个话题道:“你为什么不做慈悲神了?”
“伤了根本。”苍恕平静道,“撑不起神庭了。”
苍星垂一下子把刚才那些狂喜、患得患失全忘了,皱眉问:“伤了根本?什么时候?是那混沌……不,我想起来了,你在无间之渊的状态就不好,以前你我对战时,你不可能那么快落下风。”
“嗯。万年里独自支撑神庭运转,日日都在透支……千年前我就发现了,所以才新封了他们做神君神姬。”苍恕轻叹道,“这样下去,我终有一天会担不起慈悲神的职责,与其到时候出纰漏,不如早日放手给他们。”
“当然该早日放手给他们!”苍星垂有些焦虑,“这么严重,你怎么不早说?等过几日我再去一趟妖界召万生来问他要些丹药……”
“不用……”
“没问你的意见。”苍星垂恼火地说,而后又有些后悔,对苍恕道,“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有点着急,你该早告诉我。”
“早告诉你,你就不离开神庭了吗?”苍恕问。
苍星垂闭了闭眼,实话道:“我还是会走。”
“你当然会走。如果你因为这个就罔顾你所有追随者的命运,那你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战神了。”苍恕道,“不用多想,我们都在贯彻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而已。”
“我心疼你。”苍星垂说。
苍恕垂下眸,白玉般的手指不自觉绞在了一起,终于下定决心一般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呢?关于……我万年前,逼着你与我一同施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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