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璟心道我也不愿意同你做伴啊。
嘴上还是憋着不能把这伤人的话说出。
律九渊将路迟林抱到舒琢旁边,让他靠在树下,说道:“麻烦舒道友照看一二了。”
“无事。”
律九渊拔出腰间长剑,手挽剑花使出了一套碧海潮生。
他与杨筠配合默契,兔起鹘落之间已是斩获数只魔物。
想来修为深的那些魔修大都还忍着在千觞谷中作壁上观,只有如此的心急货色才会出来挑衅一番。
江璟揉了揉眼睛,惊奇地“咦”了一声。
“怎么?”舒琢回过头问道。
“平川的剑法进步也太快了,从前在我手底下他都走不过几招……如今都快同我大哥一般了。”江璟道。
舒琢闻言,偏了头这才去看律九渊的动作,他方才一颗心都扑在杨筠的身上,哪有精力去瞧别人。如今这么一打量,只觉江璟所言不错,还低看了那孟平川几分。
“已经不是同江瑜公子一般了,可惜孟平川灵力微弱,不然就当真是略胜于他。”
“啊?”江璟疑惑,“他莫不是受了路副堂的指点……”
“据我所知,路副堂的剑法并不高明。本人也是……抱歉,在下失言。”舒琢暗道自己口快,险些就要当着人的面编排他那些往事。
江璟却不依不挠地追问:“路副堂如何?”
舒琢却是铁了心地不愿同他说:“不如何,我方才什么也没说。”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是什么。
“阿筠与孟公子在前方御敌,我们却在这里说闲话,着实不太厚道。”舒琢又补充了一句。
江璟小声嘀咕:“可我确实想知道啊。”
“不就是路迟林以前是律九渊的娈宠吗,这事搁十年前谁不知道?”
说话的是先前坐在对面的一个修士,不知怎的打着打着就退了过来,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在场众人都听见。
当然,唯二的当事人路迟林还昏迷着,自然听不到他“朝思暮想”的答案。
律九渊长剑一晃,险些被魔物的爪子抓伤了脸。
“真的?”江璟问道。
“你随便找个人问问就……”
一柄长剑破空而来,深深插入那修士身后的魔物头中。鲜红的血液溅了他满脸。
敢做不敢当律九渊:“不好意思,手抖。”
第三十八章
“你叫什么?”
“路迟林。”
仿若一滴水坠入荷塘,晕开浅浅的一道涟漪,周遭感觉都开始清明起来。
廊下飘进了几朵桂花,带着淡淡的花香,很是好闻。
路迟林跟在一个玄衣修士的身后,他的手不自然地垂落身前,被两块寒铁束缚着,脚下铁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又做梦了。
路迟林心道。
也不知这一回,他又要看到什么。他想到昏迷前看到的那一道光,猜想定是又生了什么事端。
一路静默,那人领着他到了一处别院,院落不大,只是有些偏僻。暗红色的院墙上趴着几处绿藤,一枝白色的梅花从院中探出头来。这处院子没有人居,推开门后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几分的冷寂与凄清。
可不知为何,路迟林觉得他是喜欢这里的。
也许是这里安静,也许又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仿佛一到了这里,他的心就莫名的安定下来,产生了一种不知名的奇怪情愫。
人说:此心安处是吾乡。这句话倒是无错。
玄衣修士不咸不淡地对他说:“路公子就先住着吧,吃食自会有人送过来。”
路迟林勾了勾手指,一步一步地走入院中。梦中的他在这里待了二十多天,其间除了送饭的小厮,他就再未见过什么人。手链的束缚未解,他每日只得待在树下,懒懒地靠着调漆的柱子,不知不觉中就这样过上一天。
第二十三日的夜里,院门终于被粗暴地推开。
路迟林的心没由来地扑通扑通狂跳起来,像是久别故乡的游子突然间返回故土。他看着推门的那人逆光走来,他的面容也由模糊变得清晰,他的视线一寸一寸地在他脸上描摹着,半点都移不开。
手臂被扣住,路迟林觉得自己手上定是留下了一道红痕,但梦中的他并没有反抗,反而是极其顺从地抬了头。
他说:“堡主。”
路迟林打量着着律九渊近在咫尺的面庞,直觉眼前的男子似乎又与他之前见到的那些不甚相同。先前无论是幻境之中的假象,还是沉川占据的那具肉身,都不曾有过这般的颜色。
律九渊呼吸粗重,一双眼中布着红色的血丝,仿佛此刻只要丢下一个引子,就能看到烈烈火光在里面疯狂燃烧起来。
他不该是这样。
律九渊没有理会他的称呼,扯着他的手臂就将人粗暴地带了起来,快步走入屋内。
被摔在榻上的那一刻,路迟林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呆愣地看着律九渊欺身而来,像是一头发怒的野兽一般,毫无章法地在他身上舔舐啃咬,好像下一秒就要将他吞吃入腹。
路迟林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律九渊扑面而来的气息蒸得他喉咙发干。
混乱中,律九渊解了他脚上的铁链,架起了他的一条腿……
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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