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斯曼脚下生风,走得飞快,几乎把侍卫都给甩下了,在拐过一处幽暗的庭院时,他猛地驻足。
有人站在拱形门洞的阴影里,正看着他。
“弟弟。”一道温厚的声音响起,“不要和祭司塔起冲突,会两败俱伤的。”
“你管不着。”乌斯曼冷笑,“我还让你活在这,你就该偷笑了。”
“那个人……你的王后。”那人又娓娓道,“果真是个很好的人呢……”
“离炎远一点,不然我让你挫骨扬灰。”乌斯曼拧眉,十分不悦。
身后是菲拉斯急匆匆赶来的脚步声,乌斯曼转回头,继续往前走。
菲拉斯朝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庭院看了一眼,大约是因为君上方才一直盯着那里吧。
但他还没看清楚,乌斯曼就让他快走。
菲拉斯便抱着那沉甸甸的记事簿,忙不迭地跟着走了。
“哎,君上这次是来真的呢。”哈里戈腿软得几乎站不住,“我真怕他一怒之下突然爆发出来……这真的会让祭司塔夷为平地的!”
“今日亲眼见到那位巫雀亲王……”白木法却想着别的事情,“果然是非同一般,到底是上古神族的后裔啊。”
“那是当然的吧,他都让君上爱上他了。您不是说君上是不可能爱上一个人的吗?”哈里戈依然在喘息,“如今您亲眼所见,总该相信了吧?”
“信!眼见为实,不能不信。”白木法连连点着头,“只是苦了那孩子了,好不容易动了情,却又是……唉。”
哈里戈不知道白木法说的“那孩子”是指王后还是君上,亦或者是他们两人,鸦灵术士早就看淡了儿女私情,任别人爱得死去活来、感天动地,他们都不会有什么触动。他们只有一个使命,一个自数千年前就注定的使命要履行。
“您说,王后会帮我们吗?”
“会,这个我从不担心。”白木法意味深长道,“有了饵,鱼儿总是会上钩,早晚的事罢了。”
第96章 欠揍
把炎送回寝宫后, 济纳雅莉就行礼告退了。
而炎就像一只陀螺在寝宫内不停打转, 伊利亚看得眼晕, 便道:“炎,你就行行好,坐下来吧, 你转得我心里直发慌。”
“废话,你以为就你心慌?”炎没好气道, “我怎么和你说来着, 让你哄着乌斯曼……你看你, 都把武卫营给惊动了。”
“炎,你说得轻巧, 天底下除了你,还有谁能哄得住君上啊?”伊利亚委屈极了,“他一回来就问你在哪儿,我说散步去了, 君上问天都黑了去哪散步,接着就要去找你……我、我这不就是编不圆了吗?”
“你真笨,你不会说不知道啊。”
“哎,炎你才笨, 我要是说不知道, 君上不直接砍了我的头!”伊利亚是怨声载道,“我可是你的贴身侍从, 不跟着你倒罢了,连你行踪都不明了不是找死吗?”
“呃……”炎没想到这个, 他压根没把伊利亚当一个侍从看,也就没想这么多。
“炎,一会儿君上回来了,你可得帮我兜着点。”伊利亚恳求道,“我还想多活两年。”
“瞧你的出息,这有什么好怕的,左不过就是去了一趟祭司塔么……”炎皱眉,正要教育一下伊利亚,乌斯曼就回来了。
他进门的时候的脸色根本就是乌云盖顶、电闪雷鸣,尤其他还听到了炎说的话,那火气更是狂风怒号、白浪掀天!
伊利亚在飓风刮到他之前就耳聪目明地躲闪一边,一个行礼就转身告退。当然,他还不忘关上门。
这一顿操作流畅无比,看得炎哑口无言。
伊利亚竟如此之不仗义,为逃命就把他和暴走中的乌斯曼关在了一起……
刚还说着“有什么好怕的”的炎如今也喉间发紧,不由咽下一口唾沫。他没见过乌斯曼这么动怒的模样。不,不只是动怒,还有万分的暴躁,那种下一刻就会铲平什么的怒火确实有些可怕。
“炎……”乌斯曼径自走向炎,脸上毫无一丝笑容!
虽然被叫“炎炎”时感觉很耻,可是一旦被正儿八经地叫回“炎”,炎的感觉反而更差。
“干、干什么啊?”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身后是墙壁,退无可退,不禁自嘲这么大一座寝殿,怎么就选了这么糟糕的一条路,不仅是墙壁,还是墙角!
乌斯曼来到炎的面前,他的眼睛比平时更要绿,绿得深沉,漾着一层幽光。
“乌、乌斯曼,你干嘛靠这么近。”炎被迫抬头看着他,一手按上那靠得极近的宽阔胸膛,往外推了推道,“我没招惹你吧?”
就算乌斯曼和祭司塔有宿怨,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不关他的事啊。炎眼下想要撇清这一点。
因为这样俯视着他的乌斯曼很可怕……就像一头有理也说不清的野兽。
“炎。”乌斯曼抬手轻摸上炎微红的脸颊,摩挲着,“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炎被问得有点蒙,“这能做什么啊,不就是谈谈那古卷轴的事……”
“古卷轴?”
“对,就是我们从古墓里挖出来的那个……你今日拿给我看的……他们说上面有什么秘密之类,”炎努力说明道,“我听得也是一知半解,反正就是谈谈而已。”
“炎,”乌斯曼垂下银睫,转而伸手搂过炎的腰,抱紧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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