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先回去吧。”炎想着若是在这里倒下了,还要劳烦他们来寻,这样就更没人愿意穿越这里了。
他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里除了尸骨和乌鸦、毒蛇毒虫,确实没别的了。
炎往回走着,猛地驻足,豆大的冷汗滑下他额前,落入眼里,“路呢?”
炎再次眨巴着眼,惊骇欲绝地发现,他来时的路不见了!
眼前堆满着灰蒙蒙的尸骸,就像他们一直跟在他身后爬行着走,待他一回头就都又倒下了,把这唯一的一条土路都给掩埋住了。
炎的冷汗登时出了一身,其实这一路走来他都是故作镇定,原本他就害怕魑祟之说,而且是从小就怕,这和他是否练就一身无双剑诀毫无关系。
有些东西正因为虚无才显得可怕。要知道谣言也能杀死人,何况眼下这尸骸遍地、白骨交错的光景,和他小时候看过的地府话本如出一辙。
“咯咯……”炎的牙齿开始打颤,额前冷汗直冒,但他很快用力一咬,绷住了惶恐的情绪。
“大白天的,别自己吓唬自己!”炎沉沉吐息,敛了敛神,暗想许是自己记错了,或者只是他转错了方向而已,只要往回走总是对的。
炎开始往回走,既然眼前的路没有了,那他踏出的每一步都只有踩在那些铺叠起来的尸骸上,想着那可能是某人的丈夫、妻女,炎就有种说不出的歉意,可还得顶住压力往前走。
这时乌鸦群不知为何爆发出兴高采烈一样的叫声,此起彼伏,如雷轰顶!炎的右手拇指不觉顶上剑耳,随时都能飞剑屠鸦。
“不,乌鸦是西凉圣鸟,我不能杀……”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又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吵炸了,脑袋又在刺疼,正觉得气都透不过来,想要拔腿奔跑时,一声呼唤从后方传来。
“炎炎,你要是再往前走,可就要掉下去了。”
炎浑身一震,不敢相信似的愣着,连乌鸦的叫声都突然消失了一般,炎的耳朵里能听到的只有自己那如擂鼓的猛烈心跳声。
他竟然幻听了?
“炎炎?”那人又叫道。听着一点都不像是从脑袋里传出来的声音。
炎难以置信的慢慢转身过去,天地间依旧蒙着一层风沙,但这风不大,他可以看清十步开外站着的——赫连乌罗。
“乌、乌斯曼?”因为那是赫连乌罗的脸,炎想自己是不是晕过去了,所以才会“看见”赫连乌罗站在尸骨之上。
“是我。”乌斯曼抬手取下脸上的假面皮,冲着炎讨好的微笑着,“炎炎,别害怕,有我在呢。”
炎恍若未闻,呆呆的站着,下一刻他的拇指一顶剑耳,剑刃便铛的出鞘,露出一抹寒光。炎的指腹往那一捺,血珠子立刻冒出,疼得炎眉心微皱,但他心里激动得很,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乌鸦的叫声也回来了,眼前站着的人就是乌斯曼,他的媳妇。
“乌斯曼……你怎么在这里?!是什么时候来的?”炎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向乌斯曼,一迭声的质问。
“我想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你……所以炎炎,你、你你别生气……”看到炎气势汹汹而来,乌斯曼怂得想要往后退。
但是炎凌厉的眼神告诉他,你敢退一步试试?
乌斯曼当然是不敢的,借他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所以老老实实地原地站着,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炎炎……”
就在乌斯曼闭起眼,以为炎要狠狠教训他一顿时,炎却一把拽过他的胳膊,将他拥个满怀!
论个头,还是乌斯曼高出炎半颗脑袋,所以这个满怀还略带喜感,因为乌斯曼不得不蹲身一丢丢,像小媳妇似的依偎在炎的怀里,一脸的欣喜和满足。
“炎炎……我好想你啊。”乌斯曼垂目低语,炎这个炽热的拥抱让他心头温暖如春、雀鸟纷飞,仿若徜徉在鲜花海洋里,这形势是一片大好。
“乌斯曼——你这混账!!”炎一声低叱惊醒了乌斯曼的美梦,这心中花园瞬间进入隆冬季节,刮起白毛风来。
果然,炎炎还是炎炎,即使拥抱再热情,该训的话也不会少。
乌斯曼捏着指尖,摆出虚心受教的模样,规规矩矩的站着。说真的,炎要是勃然大怒地赶他回去,他也没辙。
“乌斯曼!”炎拧眉绷脸,瞪着乌斯曼道,“你既然跟来了,为何不早早现身?”
“咦?”乌斯曼愣了愣,“你……不教训我唐突离宫吗?”
“你都出来了,我还能怎么办?”炎抱起胳膊,“难怪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就这么放不下你,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原来是因为你就在后边跟着,难怪了……”
“炎炎,你一直想着我?”乌斯曼眼里忽闪着狂喜的光,“真的吗?是无时不刻地想着我吗?”
“假的!”炎方才嘴快,现在脸上有点搁不住了,便拉下脸道,“我想狠狠揍你一顿才是真的。”
“呜……”乌斯曼轻轻拉扯着炎的斗篷一角,“炎炎,我是来帮你的呀。你看,要不是我提醒,你险些掉下去了。”
“对了,”炎想起来道,“什么掉下去?”
“你来。”乌斯曼一牵炎的手,毫不介意地踩过那些尸首,来到炎方才要去的地方。
“什么?!”炎脸色一变,眼前是一片巨大的天然坑洞,就像是一只大碗嵌在地里,边缘陡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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