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乌罗抿嘴一笑,阿布拏道:“你就嘴硬吧,没有卜鲁罕吃不到肉。”
正说着呢,早上那扛彩旗的杂役气喘吁吁地奔了来:“阿、阿布拏,不好了!出出出大事了!”
“怎么,又来了一头彪?”阿布拏见他的怂样就来气,“察克木,我找你半天都不见人,躲哪去了?”
“我、我去救人……那、那卜鲁罕,”察克木撑着自己的膝盖,喘息道,“他……”
“卜鲁罕要你救?你咋不上天去?”阿布拏语带讥诮,满脸的挖苦。
察克木生得矮矮胖胖,还胆小如鼠,就像一团风滚草,风一吹就跑,除了跑腿打杂干不了什么大事。
“之前不是抓了一头彪么?卜鲁罕早想要找一头厉害的野兽斗斗……我就去给他传口信,结果发现他被人抓着,扭送到了官府……”
“什么?卜鲁罕被抓去官府了?”阿布拏吃惊地瞪着眼,“这怎么可能?!”
“你是不是弄错了?卜鲁罕是排名第一的兽斗士,府衙怎么敢捉他?”连赫连乌罗都露出一副“意外”的神情。
只有炎依旧环抱双臂,一脸静观其变的模样。
听到察克木的喊话,周围聚过来好些人,察克木从未这么备受瞩目过,不由得激动到面色通红。
阿布拏正色问他:“你快把话说清楚!”
满脸亢奋的察克木是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地说起事情的经过,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遇着什么大喜事了,这般兴高采烈。
原来是卜鲁罕带着花孔雀一起去最大的酒楼——美人蕉那里喝花酒。
卜鲁罕心情好,除叫了一桌美人相陪,还开了赌局,美人蕉的老板娘是庄家。
一开始卜鲁罕玩得好好的,还宴请所有在场的人,可以说是挥金如土,到后面他的好运气大概是用完了,一直输,输得脑袋上都冒青烟了。
“净瞎说,人的脑袋上怎能冒烟?!”边上,有人哄笑着打断察克木,察克木立刻做出抽大烟的姿势:“花孔雀一直贴着卜鲁罕抽大烟,他一着急就吸得猛,这卜鲁罕脑袋后边不就冒青烟了?”
“哈哈哈!原来如此!”众人齐齐大笑。
阿布拏勉强板住脸道:“察克木,你小子少说废话,快讲重点!一会儿卜鲁罕来了,不扒了你的皮!让你再吹!”
这下不仅察克木不笑了,周围的人都收声了,有的人脸色还有些发青。
察克木继续往下讲,到了该结账的时候,卜鲁罕拿出他今日得来的还热乎着的银票,只是这数额实在太大,把美人蕉的老板娘都看直了眼。
“到底多少钱呀?”有人好奇地打断道,“十块马蹄金?”
“十块?”察克木露出鄙夷的笑容,仿佛这钱是他的一样,极其显摆地扬出手掌道,“足足一百块马蹄金!”
“哇!!到底是谁出手这么阔绰?”众人吃惊极了,纷纷打听这银票的来源。
“这问题就出在银票来源上。”察克木肃然道,“这银票面额巨大,美人蕉的老板娘不查验清楚哪敢收下,这交由账房仔细一查,竟是……”
“是什么?”所有的脑袋都凑向察克木,察克木先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字一顿道,“是、王、钱!”
“什么?!”听到是西凉王的银票,所有人是家翻宅乱,彻底闹腾起来。
“我的天呢,怎么会是王钱?”
“就是说呀,君上的钱也是能随便使的吗?那是御赐之物!当传家宝还差不多。”
“但他哪来的王钱?他斗兽的本事虽然好,也还没觐见过君上吧?”
“都静静!听我把话说完。”察克木从没这么风光过,他装模作样的摆手道,“卜鲁罕拿王钱去豪赌和喝花酒,已经是对王的不敬,更何况他还说不清这王钱到底是怎么来的。”
“会不会是花孔雀……”有人推测道。
“不,花孔雀只说是君上给的,但为何而给,他又说不清楚,把卜鲁罕气得够呛。”
“这赏钱原本就不是他们的。”伊利亚突然插话进来,其实他来了好一会儿,方才隔空向炎打了个招呼,然后听察克木“讲故事”。
“那是谁的?”众人立刻把注意力转向伊利亚。
“是……”伊利亚看着炎道,“是他的。”
“什么?”包括阿布拏在内都以为伊利亚看错了方向,直到伊利亚伸出手,指着炎道,“这钱就是君上赏给炎的。”
“怎么可能?!”阿布拏的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这小子连斗兽场都没下过,卜鲁罕连胜多少回了,都不见君上特别召见和赏赐,更别说他一个异乡人……”
“卜鲁罕回来了!”后头,不知谁扯着嗓子吼了一声,这大大小小的脑袋瓜子麻溜地全都往后转,眼珠子齐齐瞪着卜鲁罕。
卜鲁罕身上并没有少一块肉,只是衣衫有些不整,像是被人强行拉扯过。
他身后跟着哭花了脸的花孔雀,说起来,大伙还是第一次看到“素颜”的花孔雀,长得还浓眉大眼,挺有男子气概的,真不知他的审美怎么这么糟糕,涂脂抹粉的,把自己弄得花里胡哨。
卜鲁罕那副“豹头环眼”的面孔本就吓人,现在一脸铁青更是骇人,众人的目光纷纷躲闪,不敢直视于他。
卜鲁罕鸷狠狼戾的目光紧紧咬着炎,并甩开步子直冲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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