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伸手一指,“那他呢?薛荀你也不管了?你要是真给走了,就冲他那性子,一醒来肯定就会下山,到时候你的良心才真的是喂给狗吃了!”
他真就是不明白了,这人人喊杀,所有人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魔教尊主到底有什么好,偏偏把他这向来无欲无求的师侄也给迷的团团转。
掏心又掏命的,怎的也没见人家把你给放心窝子里去?
傅子苏此时当真是虚弱的很,放了血,又因着输了灵力而损了两百年的道行,听到他这话却也只是虚弱的勾了勾唇角。
“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再那么痛了。”
他这心里。
烧的很。
“你……”
上梧真人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端着血盆走了出去,又将一直在温热着的草药端了进来,一进门,就见傅子苏正艰难的撑起身子,指尖颤抖着,将一块玉佩戴到了昏迷的薛荀身上。
那是……
龙玉?
上梧真人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这龙玉他也只在一人身上见到过,“……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傅子苏又给跌了回去,苦笑了一声。
“第二次见他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上梧真人嘴里更是破天荒的骂了几句脏字,气冲冲的将手中的碗一搁,一甩袖子转身又给走了出去。
这俩货,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可骂归骂,可心尖上还是要疼着的,好不容易将两人安稳了妥当,偏偏薛荀半日里又发起了高烧,牙关紧咬,不论怎么喂都喂不进去。
傅子苏从外面走进来,将碗接了过去,道:“师叔,我来吧。”
上梧真人抬头瞧了他一眼,虽还是脸色苍白,看上去却是比白天的时候好上了许多。
也是,又用人参又喂灵丹妙药的,脸色能不好看点?
上梧真人起身,松了手,将地给腾了出来。
薛荀睡得并不安稳,眉心紧皱,冷汗直冒,嘴里还在低声呓语着,模样十分痛苦。
傅子苏坐到床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靠在怀里,将碗里的药汁喝了一大口,直接低头喂了下去。
上梧真人:“……”
不知羞耻!
上梧真人将门摔得‘哐当’作响,气冲冲的就走了出去。
薛荀虽是抗拒,可毕竟微弱,又反复喂了好几口,碗里这才见了底。
“阿荀……”
傅子苏轻抚过他的眉眼,低声呢喃了一句。
“……你到底要怎样,才会心甘情愿的留下呢?”
‘吱嘎——’
傅子苏走出去时,上梧真人正坐在院里的小凉亭内,闷着喝了一杯又一杯。
“师叔……”
“别叫我师叔!”上梧真人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语气愤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这、这要是传出去让旁人听去了,你对得起你师傅,对得起整个仙门吗?!”
当真是要气死他算了!
“此事由子苏一人承担,与师叔无关。”
“你……”
上梧真人扬起手来顿时就要落下,却又在脸边堪堪停下,手腕抖了抖,终究是没有落下。
他坐下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角,道:“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养伤。”
“那以后呢?”上梧真人又道,“照那薛荀的性子,他未必是要领你的人情,若他哪天又回了魔道,你又要怎么办?”
割鹿崖那次当真是侥幸而为,可以后要发生的事情谁又能够提前预知?
而且,他这师侄还偏偏又……
情之一字,最为伤人啊。
傅子苏低声道:“等他伤养好了,我就带他离开,去仙道和魔道都找不到的地方。”
上梧真人冷哼了一声,“难道你还要锁他一辈子不成?”
傅子苏不语。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
只不过是走一步,是一步罢了。
薛荀醒来,已经是七天后的事情。
上梧真人甚至是都已经做好了他要大吵大闹,见人就咬的行为,可千算万算没想到的是,薛荀却是出奇的安静,他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了许久,又放了下去,只说了一句“想吃点东西”就没再说别的。
傅子苏将温着的粥端了过来,一勺一勺喂给他喝着,动作堪称轻柔至极,“等过几天,就给你吃别的。”
薛荀没应,却是接着傅子苏喂过来的勺子咽了下去。
喝完了粥,薛荀又躺着睡了过去。
以血换血,向来是以半条命换半条命,若非不是上梧真人经验丰富,又加之又灵宝草药护体,就不仅仅只是傅子苏损了两百年道行,而薛荀散失半身功力的后果了。
薛荀似乎是更加嗜睡了些,醒着的时候也多是昏昏沉沉的。甚至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傅子苏还有心情的抱着他出去晒晒太阳,坐一坐什么的。
他在小院里新搭了处藤椅,上面铺了软垫,柔软的很。
那一日傅子苏不在,上梧真人只好自己将屋子里的药草都搬出去,准备放在太阳底下给晒一晒。
结果一转身,就见薛荀站在他身后,直勾勾的盯着他。
上梧真人:“……”
薛荀这几日内脸瘦削了不少,饶是这般站着,风一吹,愈发显得身上的衣服宽松厚大,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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