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余凤瞧着窗外的桂树,不知不觉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个月就够了……”他的嘴里小声的念叨着,眼沉沉地闭了起来。
医院里,躺在单人病房的陆怀麒身上插满了导管,监视仪平稳的运行中。除了他平稳而虚弱的呼吸外,再无动响。陪护的人员一时偷懒,跑到病房外和自己的女儿视频,病房里空无一人。
病床上的男子安静的平躺着,就像死了一般。
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也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真的死去。
徘徊在阴阳两界之中的人,既不属于任何一方,也不存于任何一方。
床上的男子眼皮忽然轻微地闪动了一下,眼珠在眼皮下开始慢慢地转动起来。
病房里安静的像是被抽干了空气,只有男子的眼珠在轻轻滚动。
视完频的特护心满意足的将手机放回兜里,推开门,进来查看男子的情况。
一切正常。男子依然睡的像死了一样。
特护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性,身强体壮,经验丰富,见多了这种情况。十个有九个都没再醒过来,这是这次这个不仅年轻,而且容貌俊美。
“长得真不错,可惜了。”特护露出可惜的表情,然后一屁股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闭起眼,打起瞌睡来。
反正,他是不会醒来的。
卢余凤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他扭头去看,发现陆怀麟就躺在他的身边。
明明鬼是不需要睡觉的,可是陆怀麟除了不吃喝外,作息似乎和他变得一样起来。让人偶尔会忘了他已经死了。
卢余凤睁着眼,瞧了他半天。他看陆怀麟的时候,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是看着,单纯地生理动作,没有一点儿心理活动。
陆怀麟在这样的注视中也慢慢睁开了眼。
“醒了?”
“你之前去哪儿了?”卢余凤问道。
“去医院了。”
“你去见你哥了?”
“嗯。”
卢余凤没想到陆怀麟会主动去医院,明明白天的时候,他的态度十分的不以为然。
“他估计是醒不来了。”陆怀麟轻声说道,语气里却没有一点儿难过的情绪。
“嗯?”卢余凤微微瞪大了双眼。
“如果你同时看到他和我,你能认得出我吗?”陆怀麟单手支起头来,瞧着卢余凤。
“估计不行。”
“试都不试?”
“你爸妈能分出来你俩吗?”
陆怀麟勾了下嘴角:“只要我俩想,没人能分的出。”
“那不就是了,你爸妈都分不出来,我怎么可能分得出来?”卢余凤白了陆怀麟一眼。
“那不一定,陆怀麒的床上功夫肯定没我厉害。”陆怀麟弯起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看上去有些坏。
“你是变态吗?”卢余凤瞪圆了眼睛,如果是陆怀麒的话,肯定不会将这么不害臊的话说的如此自然。
“是。”陆怀麟答得自然,然后不等卢余凤反应,伸手钳住了他的下巴,前倾而来,吻了下去。
唇舌的交缠,让卢余凤来不及说出别的话来。
狡猾鬼!
卢余凤第二天起了个大早,顺便去花店买了束花。香槟色的玫瑰混着淡蓝色的绣球花,他抱着就来了医院。
昨天碰到的那个小护士并没有在,可能是轮休了。是另外一位陌生的护士接待的他,听他说完需要探视的病房后,在总台打了个电话,然后就点头让卢余凤进去了。
“进去左拐,右手边第一个病房。”
“谢谢。”
卢余凤来到病房前,正准备敲门的时候,陆怀麟突然开口:“我在门口等你。”
卢余凤闻言愣了一下,看向他:“为什么不进去?”
“他睡觉的样子有什么好看到,看他还不如看我自己。”陆怀麟冷笑了一下,然后扭过头去。
卢余凤见状,只好自己敲门进去。
病房里果然看到梵欣一人,正坐在病床旁,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着推门而入的卢余凤。
卢余凤一进门,就看到了浑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的陆怀麒。确实和陆怀麟说的一样,两人相似的程度,足以让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分辨。只是这里的陆怀麒,脸色苍白,呼吸孱弱。而门外的那位,他的腰到现在还有些发酸……
卢余凤想到这,脸色不由得微红。
“来了。”梵欣的语气轻轻淡淡的。
卢余凤将手里的花交给她,梵欣接过来,仔细的瞧了瞧,“挺漂亮的。”然后就将床头前摆着的蓝色水仙拔了出来,将卢余凤的花插了进去。
那花开得正好,却被梵欣毫不犹豫地投到了垃圾桶了。卢余凤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将目光投向床上的陆怀麒。
这就是他的哥哥啊。
“真是一模一样啊。”卢余凤发出了这种类似于每个见到双胞胎的人都会发出的感慨。
梵欣闻言看向卢余凤,“我没见过陆怀麟,不过听怀麒说过,他俩无人能分辨的出。”
卢余凤点了点头:“是真的像。”
“你见过陆怀麟,你能分辨的出他俩的不同吗?”梵欣看着他,笑着说道。
本是无心的一句,卢余凤却想到了昨晚陆怀麟的话,顿时觉得脸皮开始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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