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暑青眼明手快，一把将人捞在自己怀里，轻叹了口气：“你这酒品可真不怎么样。”一手握着毛巾，仔细地在周堇脸上擦拭着。程暑青手劲轻柔，把周堇舒服的直伸脖子，眯眼睛。浑身软成了一团，懒懒地斜倒在程暑青身上，乖乖地仰起头，让程暑青替他擦脸。
“程暑青，你擦的可真好，以后也给我擦吧，天天给我擦。”周堇斜乜地瞧着程暑青，轻声呢喃着。
程暑青手下的动作一滞，看着怀里的醉猫，隐隐觉着口干舌燥。可眼前的小家伙还不知死活地在他怀里乱拱，“程暑青，程暑青，你怎么这么好。”
“可惜，我不够好……”
周堇一边低喃着，一头倒进了程暑青的怀里，不多时便传来了轻鼾声。
程暑青将下巴抵在周堇的额头上，嘴角微扬，“傻瓜，谁说你不好。找到你，才是我的福气。”
周堇闭着眼，嘴巴轻动了几下，然后鼾声更响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堇和程暑青与张海英辞别。临走前，张海英拉着周堇的手，叮嘱他这个周末过来吃饭。周堇一连答应了三遍，张海英才放过他们，让司机送他们回去。
“你妈妈真好。”车开了，周堇扒着车窗还冲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的张海英挥了挥手，直到彻底看不到张海英的身影才坐了回来。
“她很喜欢你。”程暑青牵着他的手，笑着说道。
周堇闻言笑了一下，然后没再说话，安静地望着车窗外，神情若有所失。
车开到周堇家楼下，两人下了车，往前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一名女子直直地朝着他们走了。
周堇见到那人的时候，身子明显一僵，下意识挣脱了程暑青拉着他的手。
程暑青低头看了一眼被甩开的手，眉头微皱。再看周堇，只见他眉宇间尽是慌乱，却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显露出来。
程暑青见状，将目光又放在了那位女士的身上。
那女士从表面看来不过四十左右，身上处处透露着养尊处优的气息。皮肤白皙，耳边的钻石耳环闪闪发光，一身的淡紫色长裙，显露出她不失纤细娇美的身躯。妆容精致，却掩饰不住嘴角几道细微的皱纹，神情平静，却藏不住眼里的怒气。
那怒气在周堇的记忆中就是他生命的痛苦来源。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却努力挺直腰杆，迫使自己与女子对视。
女子脚下踩着一**白色的细跟高跟鞋，清脆的敲击声像是钉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楔在周堇的心上。
那女士走近了，扬起纤细的手就朝着周堇的脸上扇了过来。
周堇下意识歪头去躲，却压根没想到伸手去挡。
记忆中的痛苦迟迟没有落下，周堇睁眼去看，只见程暑青挡在他的面前，握住了那女人高扬的手。
“周堇，我把你生下来，就是让你找人这么对待我的吗？”杨霜冷眼看着程暑青。
程暑青闻言，松开了杨霜的手，轻声说道：“女士，这里是公共场所，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还是换个地方继续，也好把事情说清楚。”
杨霜仰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斟酌了一下，然后没再说话。
一直沉默的周堇这才开口道：“前面有个咖啡店。”然后转头就往外走。
三人一起来到咖啡店后，程暑青找人安排了一处较为偏僻安静的地方，与周堇一起坐在杨霜的对面。
杨霜看了一眼周堇，然后将目光落在了程暑青的身上：“你是谁？”
“程暑青，是您儿子的合法配偶。”
“合法配偶？我怎么不知道？”
“你来这干什么？”一直未开口的周堇，突然出声打断了杨霜咄咄逼人的问话。
杨霜没想到周堇竟然敢如此无礼的打断她的话，“你在跟谁说话？”
“这么多年没见了，你突然来找我，是为了关心我死没死吗？母亲。”
周堇看着眼前这个他成为“母亲”的女人。
“我还活着。你放心，如果哪天我死你前头了，肯定会找人通知你的。”周堇咧开嘴，神情温和的看着杨霜。
“你好大的胆子……周堇……”杨霜气的脸色发白，涂抹着鲜红唇彩的嘴唇，微微抖动。
“以后别来了。如果施家非要招惹我，我贱命一条，大不了拖着施睿一起死。到时候你就拿着施家的钱，好好活下去，当没生过我好了。”周堇的嘴角弯起，仿佛是水里的弦月，影影绰绰，摇摇欲坠。
“你……”杨霜瞪着眼睛，死死瞧着周堇。捏着手包的指节变得青白，失了血色。
周堇说完就站了起来，然后又补了一句：“这顿咖啡您请吧，就当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送别礼了。”
说完周堇拉着程暑青，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周堇你他妈给我站住！”身后的女人已忘了摆弄她那副贵妇人的架势，活像个泼妇一样站起来大骂起来。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妈啊。”周堇大声说着，头也没回的朝前走。
程暑青伴在他的身边，亲眼瞧着周堇的眼角滑下一滴水珠。
一回去，周堇就将自己关在了卧室里。
等到了晚上，周堇突然打开门，从里面出来。就见客厅一片灯火通明，桌子上还摆着三道菜，那香味一气儿全飘到了他的面前。
厨房里则传来了关火，起锅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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