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捕头儿不是笨蛋,这三次喊声都十分可疑。
第一个女人,很可能就是凶手,利用喊叫制造机会,逃出了东院。第二个男人不好确定,但若是故意喊叫,一定是制造混乱,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制造混乱,掩护真凶逃走?
姜捕头儿就纳闷了,刘兰芝得罪了什么人?竟惹来杀身之祸。
“杨二少爷呢?”姜捕头儿奇怪了,发现这么长时间都没看见杨如柏。
杨家父子对视一眼,无奈又担忧:“如柏他、他失踪了!”
“失踪?”这个敏感的时候,姜捕头儿不得不产生某种怀疑。
杨如松看出来了,连忙为二弟解释:“姜捕头儿,我二弟跟这件事肯定没关系,不,或者说……可能有点关系。”叹了口气,他终于说出其中缘由:“很多人疑惑,为何在宴席上没见到二弟露面,实际上,二弟是我处理一件事。姜捕头儿应该知道陶鹏吧?”
陶鹏?姜捕头儿当然知道!
陶家本来在石竹镇经营杂货铺,家境殷实,陶鹏上有三个姐姐,他是独子。陶家父母盼子多年,对其十分宠溺,养成了陶鹏懒惰的性子。仅此不算,陶鹏嗜赌,花光了家中积蓄,背着爹娘把杂货铺抵押,还卖掉了三姐。若非前头两个姐姐出嫁早,也逃不脱。陶父是被气死了,陶母却依旧溺爱他,为此连亲女儿被卖都不追究,还经常上两个出嫁女家中借钱借粮,弄得两个女儿苦不堪言。
为了躲避娘家,两个女婿不得不搬家。
纵然陶母行为令人厌恶,然而孝道之下,做女儿的又不能阻拦亲娘上门。若亲娘在女儿门口哭诉,更惹外人闲言碎语,时间长了谁也承受不起。
若仅仅如此,那也只是陶家的家事。
杨如松之所以提及,乃是陶家曾给陶鹏订过娃娃亲,女方正是刘家的刘云芝。
刘屠户只一个女儿,十分疼爱,自然不愿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依着陶鹏嗜赌如命的性子,只怕人嫁进去没几天就被卖了。
好在陶家缺钱,或者说,是陶鹏时刻都缺钱。
刘屠户瞅准时机,找了中间人,只要陶家退亲,刘家愿意给付陶家一笔银子。当时陶鹏狮子大开口,要五十两。刘家哪里有那样多的钱?磨来磨去,直到被逼债的陶鹏急了,才定了二十两。
两家正式退了亲。
本以为自此毫无瓜葛,谁知陶鹏是个不要脸的无赖,竟赖上刘家了,没钱就去找刘屠户,不给就骚扰刘云芝,散布流言。哪怕都知道流言是假的,可刘云芝是个未嫁女,陶鹏又曾是未婚夫,如何经得起诋毁?
知道刘家跟杨家结亲,陶鹏才收敛。
当然,只是明面儿上的收敛。
陶鹏曾酒后放话,说杨家挡了他的财路,早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杨如松寒着脸:“今日陶鹏来了,要我拿一百两银子给他,不然就要闹事。当时我脱不开身,二弟替我去处理的。谁知后来就找不到人了。一开始也没多想,可现在……”
杨如松很后悔,万一二弟出了什么事……
“没派人去找吗?”姜捕头儿只是觉得事情复杂了一些,但现在有了怀疑人。
杨老爷忧心忡忡:“找了,庄子各处都找遍了,没找到。我又派人去了陶家,陶鹏没回家,他家的大门紧锁,没有人。”
姜捕头儿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忙催促道:“杨石头的老姨呢?人还没找来?”
直到一刻钟后,才有下人带着个布衣布裙的妇人出现。
“姜捕头儿,这就是杨石头的老姨,去她家才找到人。”
这妇人四十来岁,神色惊慌,完全不知大半夜被找来是为什么。
姜捕头儿问彩菊:“是她吗?”
彩菊瞪大了眼:“不、不是,不是她。”
姜捕头儿并不意外,又问杨家父子:“你们见过陶鹏老娘么?”
杨如松心头一动:“姜捕头儿是说,冒充杨石头老姨的人是陶鹏的娘?她……可就算有争执,也不是刘家对不起陶家,更不是我们杨家对不起他们母子,犯不着杀人啊!他们杀了云芝,又有什么好处?”
这一点姜捕头儿也弄不明白,但目前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陶家母子。
仵作也验查了汤碗内残留的莲子百合汤,有砒霜。
如此来,可以推演出案发过程。
陶母伪装成杨石头老姨,将一碗放了毒药的莲子百合汤送到东院,刘云芝毫无防备的吃了。按理,这个时候陶母应该立刻离开东院,否则刘云芝毒发,她会马上被锁定,想跑都跑不了。然而没料到刘云芝让彩菊喝剩下的汤,彩菊又把汤散了,之后离开去打水……
不对啊,陶母是怎么藏在房中的?
姜捕头儿又问水荷等人,要她们描述当时的场景。
水荷这次说的通顺多了:“送汤的时候,房门是开着的,我跟桂香都听到大少奶奶惊呼,连忙进来查看,原来是彩菊把汤碗打翻了。之后彩菊去打水,我跟桂香就出来了。我、我们……当时汤碗的确被收走了,我们只顾得照看大少奶奶,以为那个大娘是走了的。”
一想到当时那人没走,而是藏在房间里某个角落,水荷后怕的冷了脊背。
守着院门的两个丫鬟忙摇头:“没有,我们没见人出来,后来院子里乱起来,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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