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母是个溺爱儿子没有底线的女人,如果真有人拿陶鹏的命要挟她去杀人,她一定会照做。
杨如柏反应很快,脸色几变,越发难看了:“可、这是为什么?什么人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杀她?”
“十六,你跟高天去刘家附近转转,看刘云芝有没有要好的姐妹,或者跟邻居打听一下,看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刘屠户那边也要试着再问一问,杨二少爷跑一趟,没问题吧?”
“我?”杨如柏没料到事情会分派到自己身上。
“你是杨家人,可能刘屠户愿意跟你说。”穆清彦真要弄明白谁给刘屠户传信,有自己的法子,但面儿上还得走个程序。
“……好,我去。”杨如柏点点头。
原本是个书卷气的文人,尚带几分稚嫩,却在一夜之间被迫成长。
杨如柏很心急,答应之后起身就要赶往县城,及至门口,他想起什么,回头问道:“穆公子留在镇上?”
“不,我去杨家庄。”穆清彦觉得那个掩护陶母的男人,很可能跟伪装成陶鹏、打晕了杨如柏的是一个人。
看似利用陶母除掉刘云芝,但陶家母子随后也惨死,很难令他不往另一个方向猜测——会不会一开始幕后之人就设计了一条毒计,令刘陶两家自相残杀。
一切都围绕着三个字:为什么?
刘陶两家都是普通人,无钱无权,两家的瓜葛是曾经订过亲。他们是如何被同一个人盯上的?
穆清彦和闻寂雪返回杨家庄。
杨如柏说了,陶鹏要一百两银子并不是亲口说的,而是找了村中小孩儿传话。
一入村,穆清彦就把时间回溯至昨日午后。
村口基本没什么人,这个时间,宾客都已经到了。杨家宅子前十分热闹,村民们来来往往,孩童们嬉笑追逐。穆清彦仔细的观察,没有找到可疑的人,直到看见一个小孩儿跑进杨家大门,对着杨如松说了一番话。
“有个叫陶鹏的人说,他要一百两银子,不给就要闹事。他说必须在拜堂前给钱,他在荷塘西边的柳树荫底下等着,不照办的话,杨家会后悔的。哦,还有,他说只让杨大少爷一个人去。”小孩儿四五岁,说话断断续续,还在表达的很清楚,说完喜滋滋的跑了。他的手里抓着两颗糖,显然传话是得了好处的。
不多时,杨如柏去了柳树荫,的确遵照约定只有一个人。
却不防备,他去了之后,一个人突然从藏身的荒草丛窜出来,石头磕在他脑袋上,直接把人打昏。这人扛了杨如柏,绕了一个大圈儿,避开村里人,把人藏到了村头土地庙,之后扒走了杨如柏身上的财物,离开了。
穆清彦看清了这人的相貌。
将近三十岁的男人,穿着一身半旧的青色衣裳,跟杨家下人的穿戴相似。
从土地庙离开后,这人挑着一担木柴混进了杨家。
见过杨如松,穆清彦顺利进了杨家,证实出事后发出喊叫的男人就是这个人。这人掩护了陶母,两人是从大门出来的。当时一通喊叫,惊动了所有宾客,还有外面坐席的村民,一时场面混乱,两人离开并没引人在意。
不过,陶母腰间鼓鼓囊囊塞着东西,十分小心的护着。
外面有片地方停放着宾客们的马车,两人神色自然了取了其中一辆,驾车往镇上去了。
第84章 曾家老爷发家史
穆清彦琢磨着陶母的异常,比如离开杨家时身上藏了什么?比如,明明下毒已经得手,为什么要继续留下,只是为了将人吊起来伪造死因么?不,这个没有意义。
他蓦地问杨如松:“新娘的财物可有损失?”
“不知道。”杨如松一脸疲惫的苦笑:“发生这样的事,家里乱成一团,我、我也没想到别的。这个有关系吗?”
“清点一下吧。”这只是猜测,有没有用处不好说。
杨如松便喊来彩菊,让她取出嫁妆单子,一一清查。
一查之下,彩菊面露惊慌:“东西少了,首饰,杨家送的聘礼里面有两套十二事的金头面,刘大叔又给准备了两套银头面,另外杨家给的聘金是一百六十六两,刘大叔又添了二十两,全都给大少奶奶当压箱银子。这些东西都没了,只剩空盒子。”
杨如松听了尽管生气,但也实在没那么多精力分在财物的损失上。
“东西收在箱子里,没有锁?”穆清彦确认道。
彩菊一脸愧色:“本来是有锁的,但大少奶奶让打开了,要卸头饰,再挑明日需要的准备好,后来打个岔,就忘了锁。”
看来,陶母在杀人之后又盗了财物。
陶母的举动倒是好理解,其子陶鹏嗜赌如命,不论弄多少钱都不够花,陶母又溺子成痴,想尽一切办法满足儿子。就算她杀刘云芝再惊惧,可杀了人之后,面对唾手可得的财物,她绝对抵挡不住诱惑。
思及此,他询问杨如松:“嫁妆中的这些东西应该是被陶母盗走,捕快在陶家可发现了东西?”
杨如松摇头:“案子明日才审,不过,我跟捕快打探过,不曾听说什么财物。”
“最好去找一找。”穆清彦又道:“嫁妆内的头面首饰,可有特殊的标记?”
“有。”杨如松忙点头:“我是在府城的祥瑞斋打的头面首饰,他家的手艺祖传的,花样儿也别致精巧,首饰做好后会打上他家的标记,是一片祥云。另外,也纂刻了一个‘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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