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这样的话就麻烦了。
“大少爷生病是哪一天开始的?”
“三月中旬就有些征兆,只是当时没在意,四月初,大少爷觉得恶心,想吐,很不舒服,当时以为他是中暑,就照往年的例,熬了解暑汤,用了几天清淡饮食,他看上去好多了。但两三天后,同样的症状又出现了,我们还是用的老法子。在四月底,大少爷的症状变得严重,呕吐的秽物里有血丝,也有黄绿的苦水,人开始急速的消瘦,胃不舒服,吃不下东西,又腹泻,甚至偶尔还会四肢轻微的抽搐……
那时,我们才意识到可能不是简单的中暑,请大夫来看,大夫拿不准,觉得是胃部的毛病,开了药吃。但是没什么太大效果,大少爷越来越痛苦,脾气也开始暴躁。城里大夫请遍了,都束手无策,直至老爷急的没法子,亲自写信去京城,这才请来一位有交情的老御医。”
穆清彦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问:“大少爷最初是不是管着总银楼的生意?”
黎叔看他一眼,点头:“是,两年前老爷生了场病,岁数大了,不如年轻时健壮,这病虽好了,可身体没法儿彻底恢复。老爷就把大少爷调回总银楼,其他人没动。从四月里大少爷病了,总银楼这边就顾不上,一开始是我出面照看着,在半个月前,老爷跟大少爷谈了谈,将事情交给三少爷。”
穆清彦没去问为何越过二少爷,却委托三少爷。
他了解金家的人际关系,利益关联,只是为了圈定怀疑对象,找准调查方向。金家内部争斗,他可不愿意掺和进去。
在他看来,金家几人,没一个纯良。
之后又问了庄子的地址,每次送奶的时间,以及能接触到牛奶的人。
至于毒药来源,他没问,若是这方面有线索,金家早查出来了。
他打算先去庄子上查一查。
他的办法很简单,利用异能,揪出下毒的人,再顺藤摸瓜。
临走时,又想起一事:“截止现在为止,送来的牛奶一直有毒吗?”
黎叔一愣:“这个、自从确认有毒,大少爷也不会吃,我们就没再检查。有什么影响吗?”
当然有影响!
万一后来不再下毒,要么是对方意识到事情败露,要么是负责下毒的人被灭口了。
他接受委托查出下毒的幕后指使者,不能只告诉对方是谁,还要拿出足够的证据!毕竟这人八成是金成的至亲,没有证据,要对方怎么相信?对方花银子不是来听他信口胡说的。
看看时间,穆清彦跟分过来服侍的下人说了一声,便出去了。
一路上他用异能留心着周围,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去了客栈。
闻寂雪一人坐在屋子里品茶,说是悠闲,倒不如说是无趣。
“你居然一个人出来了?”闻寂雪意外的笑问。
“我要去一趟城郊,要不要一起去?”穆清彦其实挺抱歉的,说好一起来逛逛府城,结果遇上委托。
“走吧,让高天驾车。”闻寂雪答应的很爽快。
金立业的庄子就在城外不远,位于山脚下,这一带有不少有钱人家的庄子,每逢踏春、赏秋什么的,格外热闹。
穆清彦邀请闻寂雪并非心血来潮,而是要借助对方的能力。
庄子里人不多,只有负责养牛的老汉,取奶的女仆,打扫屋子院子的老夫妻。因着调查的事不能公开,他自然不能直接上门,所以会轻功的闻寂雪就显得很重要了。
闻寂雪听了他的话,眉梢扬起,似笑非笑:“这是有求于我啊,若是用不着我,你也不来找我了?”
“当然不是。”穆清彦一脸淡然,没觉得会触怒对方:“你帮不帮?”
“我怎么可能不帮你。”闻寂雪笑道:“这一年,我都是你的,随君差遣。”
“放心,我不会客气。”
马车停在山边,高天留着看车,穆清彦和闻寂雪去了金家庄子。
有闻寂雪在,两人很容易越过院墙进去。牛棚在庄子西侧,里面是几头水牛,两头母水牛,三只小母牛,养得很精细。
身边有闻寂雪,穆清彦很放松,直接启动异能。
时间回溯到三月中旬——
三月是踏春的时节,庄子里十分热闹,不时有金家少爷姑娘们带人来踏春小住,或是邀请朋友。庄子虽属于金立业,但其他兄弟姐妹问他借用,他并没有拒绝。
穆清彦没关注庄子里往来的人,他的视线一直都盯着牛棚。
怪异的是,时间一直走到四月份,始终没有发现下毒的人。牛棚的确会有人过来,但能接触到牛奶的人十分有限。每次的牛奶都是女仆水秀亲手取,装满一只小木桶,封好盖子,立刻就会送到外门的马车上,马车一路赶往城里,送入金家厨房。
难道问题出在途中?
送牛奶的马车并不坐人,只有车夫。
若车夫真在半途停下做手脚,谁也不知道。
反正金家厨房被黎叔彻查过,肯定毒是进金家时就有的。那么,要么是中途被动了手脚,要么是在取奶的时候下毒。
水秀是个十五六岁的俏丽姑娘,估摸着金立业有这方面的嗜好,不止是身边服侍的人,便是取奶的人也要是个水灵灵的妙龄少女。大概这和用处子采茶女一样的道理吧。
穆清彦在回溯的时间里,观察了水秀半个月。这个姑娘干活儿麻利,有十分勤快,就是附近村子的人,每天早上过来专门取奶。从她的神色上看不出半点异常,他不觉得一个年轻小姑娘有这样出众的定力和心理素质,他不倾向于是水秀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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