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却不吭声,手里抓着个砍柴刀就朝他劈过来。
“啊!救命啊!杀人啦!”付茂才吓得一个趔趄,一屁股摔在地上,那只砍柴刀寒光闪闪,噌的砍在地上。付茂才吓得直哆嗦,以为是碰上劫财的,一边讲身上的十几文钱都摸出来丢过去,一面求饶:“别、别杀我,钱都给你,饶我一命。”
那人却是理都不理,抓着砍柴刀再朝他砍。
这一次砍在付茂才两腿之间,一下子将他吓尿了,棉裤湿乎乎的,付茂才却是感觉不到,再度厉声大叫:“杀人啦——”
终于有人被惊动,脚步声传来,拿着砍柴刀的黑影快速逃跑。
几个人打着灯笼过来:“出了什么事?”
付茂才连滚带爬跑到几人身边,身子不断的哆嗦:“有人要杀我,他、他拿着砍柴刀,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
“付老弟,是你啊,你这是……快,快起来。”几个人认出付茂才,灯笼照映下,只见他脸色发白,眼神直愣愣的,可见吓得不轻。几人面面相觑:“付老弟,是有人打劫?”
“不、不,他是要杀我……”付茂才说着,一股寒气从脊背上爬上来:“我、我要去我姐夫家,多谢诸位,多谢诸位。”
说完也不管几人呼喊,撒腿就跑。
“付茂才这是吓傻了?”
有人提着灯笼在巷子里寻找,惊呼道:“哟,这是刀砍的吧?真有人拿刀抢劫啊,这还了得!快看,铜钱!十几个呢,是付茂才的吧?”
“先收起来,明儿再还给他。估计他吓坏了,去裁缝铺也好。”刚才离得近,几人也闻到了味道,只不过顾着付茂才的颜面没说出来。
几人决定去一趟保长家,毕竟持刀打劫可不是小事。
甘裁缝在家都要睡着了,突然听得有人嘭嘭嘭拍门。
“你怎么又回来了?”甘裁缝看到付茂才挺意外,因为天色黑,他又没拿灯,所以没看见付茂才难看的脸色。
付茂才一把抓住他的手,冰凉的双手把他激的一颤:“吴麻子要杀我!”
“你在说什么?你手怎么这么凉?快进屋。”甘裁缝一头雾水,把人拽进屋里。
付茂才也冻得不行,三两下脱掉衣裳,钻进留有余温的被窝里,青白的脸色渐渐回暖:“给我倒杯水。”
甘裁缝闻到了他棉衣上的尿味儿,皱了皱眉,倒了杯热水给他:“你这是怎么弄的?”
付茂才把水喝了,肚子里热乎起来,这才后怕的讲道:“方才我走在巷子里,吴麻子拿着刀出现,二话不说就朝我砍过来。若不是铁匠铺子的李大叔几个来的及时,这会儿我尸体都凉了。”
“吴麻子?他、他怎么会来杀你?外头那么黑,真是他?”甘裁缝也怕起来,因为他很清楚吴麻子若要杀付茂才是因为什么,若杀了付茂才,能放过自己?
“错不了!黑皮袄子、皮帽子,那身形,又拿着砍柴刀,不是他是谁?谁能我有仇?他一定是知道我看见他了,所以想杀我灭口。”随着身上回暖,付茂才缓过气来:“怎么办?他肯定不是善罢甘休,我们得早做打算!”
“能怎么办?”甘裁缝也愁。
付茂才道:“当然是先下手为强!我们去县衙告发他,他杀了人,是要偿命的!”
“可是……”
“有什么好犹豫。反正人也不是乔嘉禾杀的,你之前不过是心里气儿不顺,把人弄到牢里吃了一顿苦头,也该解气了。再者说,我们先找乔家,也能得些好处,一箭双雕!”付茂才脑子转的很快。
“再等等。”甘裁缝却觉得不妥当。毕竟咬牙到底,至少说明他认为凶手就是乔嘉禾,可现在反口的话,之前的话不就成诬告了?万一乔嘉禾清白了,乔家报复他怎么办?
付茂才看出他的犹豫,没多说,可自己心里是拿定了主意。
当晚,付茂才就留在这里过夜。
睡到半夜,忽听门外哐当一响,寂静的夜色里分外清晰。房里两人惊醒,朝外喊了一声:“谁?”
又听一阵响动,却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什么人?!”两人吓坏了,一面穿衣裳一面大声呵斥,却不敢直愣愣的往外跑。两人心里冒出同一个念头:该不会是吴麻子又来了吧?
好半天,听得外面没了动静,两人才举着油灯,大着胆子拉开房门。
裁缝铺也是右后门的,两人一眼就看见,后门被打开了。晚上睡觉前,房门都是从内拴住的,从外面绝对打不开。可现在……定是有人翻了院墙进来,却不慎碰倒东西弄出动静,吵醒两人后,那人慌忙逃跑,直接走了门。
“是他!一定是吴麻子!”付茂才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心里的念头更坚定了。
天刚擦亮,付茂才就要走。
实际上,自从半夜闹了那么一出,两人就没睡,谁也睡不着。
“你怎么打算?”付茂才问甘裁缝。
甘裁缝愁苦的不做声。
付茂才看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刚才已经是他最后一次试探。
从裁缝铺出来,他直接找辆马车:“去县城!”
在其身后,高天骑马远远儿的跟着。
穆清彦望着马车驶离镇子,说道:“如果顺利,衙门中午就能来人,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走了。”
乔家为乔嘉禾的事儿急的上火,付茂才这一去,无疑是花明柳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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