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刘焕在和县被抓,没多久,凤临县衙收到公文,将刘记生药铺查封,抓了刘守信。当初刘记生药铺衰败的即将关门,正是通过走私玉石才又兴盛起来,事情败露,刘家家底儿也被抄了,除了刘家父子,别的人没别牵扯,但没了撑门户的男人,又没了银钱,日子可想而知多难过。
郑明侧头跟穆清彦提道:“穆公子可听说了广林府的一件新闻,有个妇人因恼恨丈夫眠花卧柳不归家,一时气性大,竟吊死在青楼门前。啧,听说那楼里不少姑娘都被吓病了。”
纵然已得了严朗的信,但穆清彦也状似头一回听闻,引得郑明细细讲了一番。
酒席散了,穆清彦坐车回家。
因着郑明耳目广,听着各地见闻,到底被狡猾的多灌了几杯。车厢内放了软枕,他抱着手炉歪在枕上,随着马车摇晃,昏昏欲睡。
马车停在客栈门前,高春撩起车帘见他睡着了,轻喊了两声:“二爷,到家了,二爷醒醒。”
车停时穆清彦是有感觉的,只是懒得睁眼。
坐直了身子,理了理衣裳,下了车。
客栈掌柜张忠迎上来:“穆公子回来了,有位广林府来的客人,东家正代为招待。”
广林府?严朗?
踏入后院,果然见到闻寂雪陪的客人是严朗,只不过……闻寂雪待客的方式可够冷的,只准备热茶糕点,随客人坐着,一点儿搭理的意思也没有。严朗身上也带着一丝紧绷,与闻寂雪同处一室令他紧张。
“穆兄弟!”严朗见到他出现,犹如见了救星。
闻寂雪却是皱眉:“酒喝多了?”
“还好,只是回来时坐车犯困。”穆清彦让高春去打水洗脸,一时口干,就着闻寂雪的茶喝了两口,这才纳罕的看向严朗:“严兄来凤临是为公还是私?”
严朗留心到这二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尤其是穆清彦自然而然跟闻寂雪共用一杯茶,后者连眉头都没皱。先前在广林府客栈见到二人,那时便察觉异样,却不曾多想,而眼下……严朗到底见多识广,立刻就了悟。
相比二人关系,严朗更震惊于闻寂雪竟是喜欢男人!
毕竟,闻寂雪是个江湖传说的人物。
“怎么了?”严朗脸上的怪异之色太明显,惹得穆清彦询问。
“啊,没什么,呵呵。”严朗连忙摆手,生恐惹恼了人。他清了清喉咙,道明来意:“实不相瞒,我此番过来,有公有私。大过年的,衙门放衙,只要不是什么人命大事,都押后处理,我也清闲几天。平时做捕头儿,结实的人多,过年也不消停,东家请了,西家请,去了没意思,不去又得罪人,我这也是躲清静来了。
另外,也是有件事搁在心里,想来跟穆兄弟说一说。
小年那天,衙门接到报案,春风巷有户人家死了人。春风巷里住的都是娼户,不如外头那些大青楼,这里人家都是小门户,养两三个女儿招揽客人,另有一种不同的乐趣,客人一向不少。死人的这家姓丁,他家小女儿丁香来了个熟客,怎知一夜过后,却和客人一起死在床上。仵作勘验,说男子是马上风,女儿却是被男人掐死的。”
“有哪里可疑?”
“死的男人叫张湖,他妻子就是先前那个吊死在青楼门首上的妇人。”
“是他?!”单听张湖的死上不觉得如何,但一结合前面一桩事,便令人生疑。怎会那般凑巧?查案的人最不信巧合。
严朗又道:“得知死者是张湖,我特意请仵作又细细验查,没有太大收获。那二人死时还缠在一处,张湖的双手还抓在丁香的脖子上,脸上表情分外狰狞。我推测,是张湖在兴奋之下失手掐死了丁香,自己毫无觉察,也猝死了。房中虽未搜寻到什么,但也不排除吃了药。”
所谓马上风,就是指男女房事时行为太过激烈,从而导致的昏厥或猝死。这种事多发生在岁数大的人身上,或者是身子虚弱,张湖一个壮年男人这般死法较为少见,因此严朗怀疑张湖吃过什么助兴的药。
不过,穆清彦还是有些不理解严朗的凝重。
“既然觉得可疑,围绕着张家夫妻追查即可。”依着严朗的能力,这事儿不难,实在犯不着来找他商议。
严朗苦笑:“查了,没有任何进展。另外,张湖的事儿,让我想起以前一桩旧事。那是一年前,有个男人去青楼寻欢,也是马上风死了。他家里怕丢颜面,没报官,又拿银子打点了一番,把事情压了下去。我找人问过,那人才三十来岁,一贯身体强健,也是青楼常客,按理不会那么容易猝死。”
“当初接客的女人呢?”
“那个女人当时活着,后来被男人妻子赎取,没多久就吊死了。”
其中内情,不言自明。
第156章 药丸
严朗倒不是多么热心勤公想想给死者伸张正义,也是过年闲着,正好遇上这么一件案子,稍一细查,似乎不那么简单,这才上了心。喜欢查案的人是有瘾的,遇到一件有趣的案子,好比饕餮遇上美食。
“这案子没苦主催促,看上去就是意外死亡,只我跟县令说了说,卷宗尚且搁置,年后再说。穆兄弟若是年后不忙,可以去广林转转,便是不查案,每年花朝节竞选百花之首也着实热闹。”
花朝节选百花之首,是广林府大小青楼联合办的活动,就是个噱头,将各家姑娘拉出来亮亮相,展示展示才艺。但不得不说,一下子涌出那么多风姿各异的美貌姑娘,不止男人们看直眼,便是女人们也看的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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