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智凝眉,又搜寻院子各处。
最后,他看向灶房、柴房。
终于,在柴房地面有了发现。屋子门后的位置压了一块石板,门一开刚好遮挡,以至于一开始没注意到。将石板撬开,下面刚好埋着一只箱子。箱子带锁,他拿石头砸开,终于看到里面带血的衣裳。
“哼!”杨智冷笑,将木箱子抱到灶房,打算一把火烧了。
他身上早预备了火折子,刚取出来,却听一连串响动,似有人翻院墙进来了。尽管没看见是什么人,可他立刻便心有不妙,当即也不顾察看,吹起火折子就要毁灭物证。
啪!一枚石子破空射来,正中他手掌,他只觉得掌心大痛,手不由得松开,火折子落在地上,而他的手掌已然嵌入一枚莲子大小的石子儿,鲜血直流。
“杨智!物证俱在,看你如何狡辩!”一群衙差堵住房门,陈十六站在门外,目光扫过屋内情形,冲当地县衙的捕头点头:“辛苦了!”
捕头收了不少好处,又得了县令指示,自然好说话,当即一挥手:“锁了!”
立时便有两名衙差拿了铁锁铐,将杨智脖颈套住,双手捆缚。
杨智惊慌之后,还想狡辩:“李捕头,你们这是做什么?我……”
陈十六嗤笑:“杨智,你是聪明人,我们既然直接拿人,岂会无凭无据。你面前的木箱子里是什么东西,你难道不知道?还是以为,你借助毒蘑菇毒杀赵永延之事,能瞒天过海?”
杨智并不认识陈十六,看其穿着行止,像是富贵公子。
他一脸无辜茫然:“你们定是误会了,我跟赵永延乃是好友,他还是我铺子的二掌柜,我如何会害他?再者说,他家是误食了毒蘑菇,与我何干?”
陈十六就等着他这话呢,当即笑道:“与你无干?赵家那个叫小芳的小丫头,她采蘑菇的地点在刘家茶园,当天你可在那里呢。小芳可是看见你了,那附近除了你,也没别人。更重要的是,小芳采蘑菇的那一片,只有无毒的白蘑菇。刘家人却说,你曾往茶园另一边去,那里也有蘑菇,就有不少与白蘑菇类似的毒蘑菇。”
“无凭无据……”杨智死不承认。
“别急呀!”陈十六这回可是十拿九稳:“跟小芳一起采蘑菇的还有两人,其中一个叫张小花的,她爹在刘家茶园做工,认得你。她就看见你往小芳的竹篮里放蘑菇。”
那小姑娘的确看见了,只是并没真的看见是放内放蘑菇,而是远远儿见到杨智的身影。杨智是刘家女婿,所以杨智出现在茶园很正常,她根本没多想,哪怕是后来赵家出事,她也没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
陈十六这话是诈杨智的。
杨智的确狡诈,可他现在是“人赃并获”,心里正焦躁的厉害,被陈十六一诈,自信摇摇欲坠,脸色也终于绷不住,显出几分苍白,又透出狰狞之色。
“赵永延,他贪心不足,死有余辜!”杨智惨笑,盯着陈十六:“你是谁?”
他才不信县衙这些废物能抓住他的把柄。
“我?我姓陈。你也别不甘心,邱老爷请了穆兄来查案,能从穆兄手里逃脱的凶犯,我还没见识过呢。”陈十六心里十分得意,也极为畅快。
“穆、清、彦。”杨智怅然一叹,纵然再不甘心,也知道无可奈何。
杨智着实是个聪明人,才刚被激的承认跟赵永延之死有关,马上就意识到中计。之所以没有继续辩解,只因再无优势。赵永延之事或可狡辩不认,但邱宝珠之事却脱不得身。他特意选择白天前来寻找血衣,就是为反其道而行,怎知早有人疑心了他,布下一个局等他来跳。
这身血衣,他辩解不得。
衣裳的料子算不得名贵,却也是好绸缎,且是邱家绣娘做的。那一年他十八岁生辰,长嫂邱宝珍送了两套衣裳,为表对邱家感恩和亲近,每常去邱家,他时常穿着这身衣裳。邱宝珠出事那日,他也是如此穿着。
若要验查,邱家绣娘自然认得自己针线。
那双鞋,却是杨母亲手所纳。杨母虽不识字,针线却好,且喜欢在鞋子上起特定的锁边儿。这事儿杨家兄弟都清楚,左邻右舍也知道。
正是能直指身份,才使得他受赵永延要挟。
此案尚未开审,邱家已闻讯先至。
不论是邱家父女,亦或者是杨贺等人,面对被擒获的凶犯,皆是惊怒交加,不可置信。可物证俱在,又见杨智毫无辩解,三人情绪崩溃。
杨母和杨家三弟没来,不是不知情,也并非不想来,而是消息传来,杨母就昏死了过去,本就常年体弱抱病,这下子怕是难以熬过去,杨家三弟根本顾不上二哥,着急忙慌的给母亲请医治病。倒是杨智妻子刘氏坐车疾奔而来,一双眼睛哭的红肿,只以帕子遮面,羞于见人。
邱家父女亲自问了穆清彦,确认杨智的确是凶手,又恨又痛。
这样一个狠心毒辣之人,偏生他们不知道,这三年来待杨智尤其亲厚,帮扶甚多。再思及邱宝珠惨死,心里更是痛苦不已。杨智生出歹念,杀了邱宝珠,又间接害死了邱夫人,邱家痛失至亲,也使得邱宝珍因恨迷心酿出杀祸。
邱海身体撑不住,犯了旧病。
邱宝珍也因此事,跟杨贺生出嫌隙,瞪着他,好似瞪着杨智一般:“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倒要亲自问一问他,我邱家哪里对不住他,他竟如此害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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