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六忙给他解释:“穆兄不知,我这边人日渐多了,地方住不开,就打算再寻个住处。我不想离这边太远,只就近寻摸,价钱高些也没关系。后来听说了那座宅子,主家姓沈。沈家不住老宅,他们在城东有新宅子,老宅一直空置。据说老宅是沈家祖上建造的,一百多年了,但时常修缮,房屋完好。我觉得地方不错,若是要住,略收整收整就行,要价虽高,也不是太离谱,本来都决定好了,郑老板却拦住我,说那宅子闹鬼。”
提起“闹鬼”二字,陈十六撇了撇嘴,显然是不信。
他原本就不信什么鬼神,又经历过方婳的事,更不信了。
“我之所以没租那座老宅,倒不是怕什么鬼,而是觉得沈家挺麻烦。一开始不知道,跟我接触的是沈光济,沈家四少爷。郑老板告诉我,沈家这宅子虽一直有闹鬼的传闻,但传的不算厉害,沈家多年不住,也曾有很多人想买他们家宅子,但不论出价多高,沈家一直不肯卖。这个沈光济把老宅往外租,沈家根本不知道,是他擅自做主。”正因此,陈十六觉得就算住进去麻烦也不少,就算了。
穆清彦道:“我倒是从没听过沈家老宅的事。不过,既然是人家祖宅,不到绝境怎么可能卖掉?不给人住也在情理之中。”
郑明笑道:“你们以为当年沈家为何弃了老宅?就是因为宅子里闹鬼,一到晚上就听得有女子哭泣,偶尔是在唱歌,听得人心底发寒。不止是沈家,周边邻里也听见了,尤其是靠近沈家后院的邻居,到了晚上根本不敢出门。沈家还请了不少和尚道士做法事,不止没用,还差点把个小和尚给吓疯了。自那以后,沈家就搬了家,也就逢年过节派人来打扫一番。
原以为这宅子会一直空置下去,却在三四月里,有人领着一班人进了老宅,拆了不少老屋,要重新起新宅子。周边一问才知道,原来沈家将宅子卖了。买主是外地富商,一年里半年都在凤临,所以就想弄个住处,不知怎么看中了沈家老宅,也不知沈家怎么就同意卖。听说那边新宅子都起了一半了,结果今晚一下子塌陷大半,底下也不知怎么出现一个大坑,大概上面动静太大,受不住力,就塌下去了。”
“居然有个大坑?”能把地基塌陷下去,坑定是不小。
现在是晚上,估计到明天看热闹的更多。
穆清彦看着时间不早了,就没再停留,告辞出城去了。
回到渡口,客栈门前守着个小子,见他下车,忙上前问道:“穆公子,东家让厨房备着汤水,公子可要用一碗?”
“送一碗来。”穆清彦说着,打发高春高冬去安放马车,自己则方向一转,进了客栈。
闻寂雪一身白色软绸坐在灯下,长发垂在身后,刚刚沐浴结束,头发还带着水汽。褪去了张扬的红衣,这个样子的闻寂雪看上去颇为孤高冷傲,浅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给他染上一层薄薄的暖色。
听到脚步响,闻寂雪抬头看过来,露出一抹浅笑:“我还当你今晚不回来了。”
穆清彦直接上前将人抱住,有些懒散的歪在他身边:“本来要早些回来,临时遇到一点事,听了几句。酒倒是没多喝。”
离得近了,闻寂雪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有点热。这也是他一贯酒量浅,肤色又白,几杯酒下肚,面上便有红晕。闻寂雪嘱咐他不要多饮酒,也是不愿他在外露出醉态。
“东家,汤送来了。”小南举着托盘,上面一只白瓷碗,装着莲子百合汤。
“放下。”闻寂雪摆摆手。
小南将汤碗放在桌上,目不斜视退了出去。
白瓷碗就是成人巴掌大,分量不是太多,穆清彦便吃了一碗。
又说了一会儿话,穆清彦起身要走。
闻寂雪把人一拽,压在怀里,整个人贴近:“阿彦今晚不留下?”
穆清彦笑说道:“等你把山庄布置好,那时你我独住,就没那没那么多顾虑。”
“还得小半个月。”别看只是安插器具,却也繁琐着呢。
“真心急,就去监工。”穆清彦调侃他。
“我确实心急。”说着把人压住,厮磨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穆清彦被弄的呼吸急促,衣衫凌乱,忙从他身边跳开,不敢再耽搁,一面整理衣裳一面就朝外走。
独剩闻寂雪惋惜的目光追在身后。
次日早起,穆清彦就在铺子里吃了早饭,穿着身半旧衣裳,重新站在锅灶跟前。许久没有忙碌,忙了一顿早饭,客人都散了才歇。穆武却是闲不着,店里弄了个土炉子,上面架着一口锅,一天到晚炉火不停,乃是炖着鱼丸豆腐之类的吃食。每天早上穆武都要准备食材,多是素食,但味道实在香,又很下饭,卖的很好,如郭勇等苦力,干脆就买一碗米饭,配着几串烫菜,再浇一勺汤水,吃的痛快。
问了客栈的人,闻寂雪一大早就出门了,估摸着是去山庄监工。
对于山庄的内部布置,闻寂雪比他上心多了。
他也没看,等到全部完工,一次看个惊喜。
半上午,葛大福坐车过来找他。
看到葛大福,他自然而然想起穆婉提过的事,不禁对葛大福的来意猜度起来。
“穆老弟!我们去后头说。”葛大福满脸是笑,一副来报喜的架势,又故作玄虚,也不在铺子里坐,要去后面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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