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秀莹为何很忌讳提起俞晚霜?”穆清彦喃喃自语,将俞晚霜的生平简介细细看了一遍。
一个人忌讳另一人,要么是觉得对方是威胁,要么是厌恶,再要么是做了亏心事。根据当时冯秀莹的反应,穆清彦倾向于最后一种猜测。
这倒有点意思了。
李氏说,俞晚霜跟唐婉眉关系亲密,众所周知,冯秀莹是唐婉眉的依附跟班,那么俞晚霜跟冯秀莹交集必然也多。她们应该是同一阵营,冯秀莹能做什么?又为什么那么做?觉得俞晚霜威胁了她在唐婉眉眼里的地位?
不,从一开始两人地位就不平等。
唐婉眉这个人,即使了解不多,可感觉也不是那种愿意俯身结交的人。冯秀莹只是穷苦农家女儿,做跟班都是可有可无,俞晚霜却不同,府城俞家书香门第,哪怕如今不做官,名声和人脉都是好东西。
闻寂雪突然说:“你不是奇怪唐家怎么跟郡王府搭上关系的么,会不会是因为俞晚霜?”
“……俞家怎么会跟郡王府牵扯上?”穆清彦觉得不大可能,俞家都不做官了,若真那么厉害,也不至于辞官不做。
“我记得,数年前端郡王曾奉旨巡查骧省军务,当地官员必然要款待,俞家本就是世代书香,俞祖父又曾做过知府,很有可能受邀赴宴。”各地都是一样,若是来了什么贵客,本着尽地主之谊,宴席上会有当地大小官员和名人豪绅作陪。
“你认为,唐家知道了这件事,暗中谋划……”倒不是不可能,但真能那么顺利?即便做了,跟冯秀莹有什么干系?
“这件事恐怕俞晚霜是清楚的。”可不好直接去问。
“算了,等这边祭祀结束就走。”原本的目的达成,剩下的都是闻寂雪的事儿,不是一时片刻能完。
闻寂雪点头:“到时候把高天留下,不要飞仙镇跟前朝是否有关,只要事情捅出去,端郡王就得栽。”覆巢之下无完卵,唐、娄两家也会随之倒霉。他又道:“我打算从皇子里挑一个。”
“陈家没站队?”表面上看,陈家是保皇党,但世事难料,谁知陈家心中是否有人选。皇帝毕竟年事已高,皇子们蠢蠢欲动,陈家想置身事外哪里那么容易。
“陈家并未跟皇子来往密切,但他们心里肯定有人。”
随着七夕临近,镇子上人越来越多,别说客栈爆满,哪怕是农户家都住满了外地人。这几天,穆清彦几个都不去外面吃饭,主要是人多,根本找不到空座,干脆就在客栈里吃些简单的。镇上的巡查队重新排了班,甚至县衙里派了二十几个衙差来,主要是看守仙女庙周围安全。
唐婉眉也到了。
前来观看仙女庙祭祀的人很多,不乏富商豪绅,唐婉眉一队人好似寻常商队,并不太显眼。唐婉眉回到飞仙镇,自然住在唐家。
直到祭祀前三天,穆清彦才得知一个大消息。
这次不仅是仙女庙百年祭祀,且是确定仙姑婆婆最终继任者的日子。
“上一次仙姑婆婆交替,是在三十多年前。如今这位仙姑婆婆年事已高,平时很少管事,本来身体就不好了,强撑到现在。正是因此,那两年才有唐凤飞娄凤阳相继死亡。”
“那位仙姑婆婆是哪家的?”
“娄家的。”闻寂雪又解释:“应该是早有条例约定,所以即便成了继任者,也不可能为自家大肆谋事,可以得到的好处,是一早就规定好的,因此两家才在继任上做文章。继任仪式很神秘,从不对外公开,只要人选出现,才会大开庙门,在外界见证下举办继任仪式。”
“仙女庙那边看的很严。”穆清彦挺想看看祭祀全程的,但大白天的,即便闻寂雪想潜入进去都不容易。
“你有异能,不需要离得太近。我们就去看看百年祭祀到底是怎样的盛况。”闻寂雪口吻有些讽刺。
的确,别看百年祭祀听着了不得,实际上是场争权夺利的仪式。
七月初七,天还未亮,飞仙镇已然一片灯火海洋。
很多人早早的起来,吃早饭,闲聊,驻足在街边山脚,望向仙女庙的方向。尽管知道庙门没开,什么都看不着,但本就是为祭祀仪式而来,近在咫尺,听个声儿也好。等庙门开了,可以抢占先机,运气好的,还能抢个头柱香。
七夕乞巧,也是仙女牛郎相会,仙女庙又是求姻缘最灵,衍变成每年这天成了年轻男女欢庆的日子。镇上的各色花灯以红色、粉色居多,莲叶荷花、喜鹊登梅、童子抱鱼……
穆清彦梳洗完毕,跟闻寂雪在房中吃了早饭。
卯时未到,外面街上已是人头攒动,人语喧闹,各色小贩也在热情兜售。
此刻仙女山是不让人进的,唐、娄两家家仆在山脚一带设了围子,看守着,也是大阵仗了。飞仙镇的人对此习以为常,外人都有所听闻,真见了还是惊讶,本地人与有荣焉的讲起仙女庙的来历,以及种种规矩传闻。
唐、娄两家更早一些就准备了起来,此时便见两家大门齐开,两条长龙安静的行走在山道上,汇入仙女庙内。
这种日子,庙里是绝没有外人的,即便是受郡王吩咐互送唐婉眉回来的二管家,也只留在唐家。
闻寂雪吩咐高天焦礼戒备,然后带着穆清彦,找个死角提气纵身,借着树木做支点,几个飞跃,灵活的在林中穿行,最终抵达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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