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寂雪道:“跟上去?”
“嗯,先问问具体情况再说。”尽管穆清彦怀疑寺庙里也有酒坊地窖类似的地方,方才季姓男子的一番话,表明早先佛光寺就曾发生过香客失踪之事。在联系探查时几个和尚提及打点衙门的话,让他不得不猜疑县衙在拐卖团伙中所扮演的角色。
佛光寺声名在外,多数人都觉得季姓男子是无理纠缠,不仅帮着和尚们阻拦,还跟着谴责。季姓男子又气又急,伤未好,病未愈,又走了一路,直觉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有人可怜他,就劝他。
仆人也劝,是担心他的身体撑不住。
最终,季姓男子只能黯然离去。
穆清彦三人坐着来时的马车,远远缀在后面。
本来打算离寺庙远些,再寻个机会跟对方认识。谁知那人到底没撑住,走了没多远就昏倒在路边,仆人急的满头大汗,见了他们的马车就拦。
“好心的公子,救救我家少爷吧。”仆人只差跪地磕头了。
闻寂雪摆手,高天立刻下车,将男子抱入车内。
高天和仆人一左一右坐在车夫身侧,车夫本来不乐意,人实在太多,马也累,许诺给双倍车钱,车夫才勉强同意。
进城后,马车直奔医馆。
*
傍晚时,穆林来城里通过消息,之后又出城去了。
穆清彦两人因意外遇见季姓男子,干脆直接在其住的客栈开了客房。
季姓男子身子底子不错,若非如此,连番折腾之下也不能熬得过来。医馆里灌了药,挨板子的伤有些开裂,处理一番,大夫再三嘱咐好生静养,不可再奔波劳累,身子也要补一补元气。
仆人连连道谢,一脸苦意,原来是囊中羞涩,药钱诊费都出不起。
穆清彦帮着把银子出了。
顺带,直接去季姓男子落脚的客栈住宿。
想当然,季姓男子手头的银两几乎花尽,去佛光寺连车都舍不得坐,又哪里有钱付房费。好在当初来光岷县时他颇有钱财,吃用都是好的,客栈掌柜也知道他妻子妹妹出了事,更清楚他那些银钱都拿去打点衙门了,同情之下,便让他赊欠着,只是原先的好房退掉,另住了一间下等房。
用过晚饭,穆清彦和闻寂雪来寻男子。
“闻公子,穆公子,快请进。”仆人开的门,见了两人十分感激。
“多谢二位兄台相救,季明铭感在心,恕我身体不便,不能起身相迎。”男子坐在床边,虽依旧是一脸病容,却比白天时好得多。
“季兄客气了。”闻寂雪一句称呼,瞬间把双方关系略微拉近了些。
“季某之事,想来二位也知道了。”季明苦笑,想起失踪多日的妻子妹妹,眼睛赤红,痛苦又无助。
闻寂雪朝穆清彦看了一眼。
穆清彦道:“季兄之事,略知大概,不知季兄能否详述?”
第60章 突来杀戮
季明年已二十七,成婚六七年,与妻子感情甚好,却始终膝下空虚。两人都曾请医问药,身体并无不妥,大夫只说缘分未到。眼看着将至而立,夫妻俩越发焦灼,后来听闻光岷县有座佛光寺,求子十分灵验,两人怀抱期希就来了。
季明父母早亡,仅有一个妹妹,年芳十四,此番也一并出门。
他们到了光岷县,提前三天沐浴斋戒,而后诚心前往。
本预计在寺中小住七日,早晚求拜,斋戒礼佛。闲暇时便在寺中赏景,倒也惬意。然而第三天的时候,人不见了。
“她们是如何不见的?”
“我是在一早醒来后发现人失踪的,一开始以为她们去大殿拜佛,我就去找她们。寺庙里三餐定时,有小沙弥送来,我担心时间久了饭就冷了。但是,我找遍了寺庙都找不到她们,询问寺里的和尚,都说没看见。后来我报官,寺里的和尚又改口,说曾见到两人去了后山,衙差在后山小道上找到了我妻子的绣鞋。”大概是叙述过很多遍,如今再讲一次,很是通顺,只是苦意背痛弥漫其间,令人心生悲悯。
季明自嘲笑道:“一开始,我觉得佛光寺很有佛家气象,可出事之后,和尚们前言行前后不一,我留心之下,发现这些和尚处处透着蹊跷,就像是……顶着一张面具的恶鬼!
我怀疑妻子妹妹的失踪跟寺里的和尚脱不了干系,甚至猜测,会不会两人是否出意外,和尚们怕担责任,故意隐瞒了下来。
我求告无门,人又寻不到,有人见我可怜,就劝我放弃。他说,以前佛光寺也丢了女香客,家人百般寻找,耗尽家财,仍旧一场空。可我……那是我妻子、我妹妹,如何能放弃?”
穆清彦沉吟片刻,问道:“你妻子和妹妹在前两日也早起了吗?失踪那天,她们是什么时间离开房间的?”
“前两天没有,我很确定,我们都是一起用早饭,之后才拜佛。她们失踪那天,我睡得太沉,根本没听到隔壁有动静,若非仆人来春唤我,只怕就错过了早饭。”
穆清彦听出蹊跷:“你跟妻子不在同一个房间?”
季明摇头:“寺庙知道我们是来求子,愿意虔诚侍奉菩萨七日,便说这七日当斋戒,夫妻不可同房。我想着佛门之地,又是侍奉菩萨礼佛,自然不该作乐,也说得过去,莫非……”
季明脑子一转,得出可怕的猜测,脸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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