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有个事我必须得跟你说一下,今天在湖边我中了那水鬼的邪,把你当成它了。”
云玉点头道:“我猜到了。”
我说:“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
他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掐了一把我的脸,说:“本来就不必担心我。”
我呲了呲牙:“嘿,属刨子的吧,指甲那么长,还掐我,挠花了我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你负责吗?”
他说:“可以啊。”
他今晚被我逗得一直笑,整个人黑白照片染了彩色一样活泛了起来,他这种忍俊不禁的笑法特别好看,让人忍不住逗他,我话又多,我们俩又说了一会话,他想起我折腾了一天还没吃东西,羊腰子也没吃成,跑到厨房给我弄吃的,我在卧室看他穿着我的家居服,长发扎了起来,围了条印着海天酱油logo的围裙在厨房忙活,心里真是万般滋味,心头像灌了温水,暖乎乎地往四肢百骸慢慢地流。
他也没怎么太弄,把昨天剩的米饭加了点腊肉香肠鸡蛋葱花炒了炒,香得不行,他在桌子对面撑着额头看我一碗接一碗地吃,表情慈祥得像个养猪的老农。
半夜我迷迷糊糊醒了一次,感觉身边有个人,一睁眼发现云玉闭目躺在我身边,皱着眉,很不安的样子,眼皮簌簌地抖。我第一反应是他今天淋雨了,下意识地伸手贴他的额头,摸到一片冰凉之后猛然清醒了——不对,云玉不会发烧。
他也不怎么睡觉,顶多闭目养神。
更不会做噩梦。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轻轻地推他,小声地叫:“云玉,云玉?”
他倏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睛里乍起的戾气让我一瞬间起了一后背鸡皮疙瘩。
我顿了顿,忍着毛骨悚然给他顺了顺毛:“怎么了?”
他眼里的狠戾在看清是我之后迅速褪去,他怔怔地看了我一会,把头搭在我的肩窝上。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拉起被子把我们两个裹好:“好了,没事,怎么了,跟我说说?”
过了一会,他在我怀里低声道:“阿舟……我记起那个湖了。”
他说:“我葬身于此。”
☆、元旦番外
那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
元旦假我和云玉窝在沙发上咸鱼了一个白天,这破居民楼年久失修,窗户玻璃都他妈快跟窗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了,玻璃都不好好在窗框里待着,风一大,我抖玻璃也跟着抖,墙体保暖层也不包,暖气也不好好烧,一到冬天还是得靠小太阳和电暖气吊命,我把小太阳放在沙发前面,裹着一条毛绒厚毯子,把脚伸到小太阳上取暖。我玩手机他看书,烤一会儿翻个身,把脸贴在他的肚子上烤我的背面,均匀受热,十分惬意。
我横躺在他腿上,说:“小云你想不想出去玩?”
他笑了笑,从果盘里拿了粒葡萄塞进我嘴里,说:“我觉得你不想。”又用手接了我吐掉的葡萄皮和籽扔垃圾桶里。
说起来,前两天圣诞节我为了让云玉体验一下西方节日还带他去逛了逛街,然后在这个耶稣诞生的日子里,我们俩在市中心的商业广场看了一上午舞狮。
整个圣诞节都洋溢着宗教本土化的喜庆气息,挂着圣诞节的名头卖圣诞鸡排圣诞烤地瓜圣诞煎饼果子,不知道的以为圣诞老人来万达搞个体经济来了,我们俩在步行街买了个圣诞老人的糖人,结果那个师傅可能是这段时间小猪佩奇摊多了,肌肉记忆快过脑子,把我们的圣诞老人画成了一个吹风机,不过云玉不大在意——他好像对这些事情一直不是很在意,我把他拉到一个偏僻的街角,一口咬掉了圣诞老人的脑袋嚼碎,拉过他吻了过去。
腻乎乎的糖浆在腻乎乎的吻里逐渐融化,西洋的欢歌,舞狮的锣鼓,北风与白雪,红帽与铃铛,拥挤的人群中,我们交颈作鸳鸯。
我忘了圣诞节晚上应该吃啥了,于是我们回家的时候顺便买了点猪肉,做了一顿圣诞福寿肘子。
不过我今天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动,就只想在家和云玉懒懒地赖一整天,于是我只是礼节性地问了问他,然后继续躺在他身上当咸鱼。
他动了动腿,说:“不出去也罢了,今天把窗户修一下。”
我哼唧了一声:“那么着急干嘛啊大过节的。”
他摇摇头:“不暖和,你都感冒了。”
我:“……嗨,谁还没个感冒的时候,我不都吃药了。”
他不再说话,手动把我的头放到沙发上,然后站了起来,我叹了口气,跟着他走到卧室:“你怎么修啊我的宝,我昨天给物业打电话了,他们说过几天来修。”
云玉反问:“我们有物业吗?”
我:“……聊胜于无吧,跟个慈善组织差不多。”
他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拿出一卷塑料布和一卷胶带,我说:“你等会……你要把塑料布糊墙上吗?”
他站在窗台上,打量了一下窗户,说:“不大美观,不过很防风。”
我站在下面,很无奈地看了一会,笑了,说:“行吧,关键你这么弄,我感觉咱俩像温室大棚扣出来的反季节蔬菜水果似的。”
他摇摇头笑笑,开始给我们屋的窗户糊塑料布,我站在窗台下面给他递剪刀和胶布,不一会一扇窗户就贴完了,他转身把东西递给我,回头看了一眼窗户,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我说:“哎,你能不能再站上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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