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玉无奈地笑着摇头,我把那飞仙髻安在头顶:“哎别说,还挺衬我脸型,”转身冲云玉做了个敦煌飞天反弹琵琶的造型,“飞天小女警!”
那小姑娘笑得都不行了,云玉也笑,把飞仙髻从我头上拿下来:“你干什么?”
我说:“干嘛啊,我觉得挺好看的,给我小外甥女买一个,她可喜欢这些了,天天拿那种长的晾衣架挂着我姐的丝巾别在头顶上扮演小仙女呢,还问我舅舅舅舅我好看吗,我说好看是好看,关键你一个仙女头上为嘛还长犄角呢……哎,你别笑,我说真的,小女孩好像都特别喜欢这么玩,原先和我家住对门儿的那个小女孩天天找我玩,说什么就要跟我玩过家家,她演嫦娥我演牛郎,这都哪跟哪啊,那段时间她一口一个夫君相公官人的,给我妈都乐坏了。”
我说着说着感觉有点不对劲——云玉一开始还是笑着的,后来慢慢不笑了。
笑容渐渐消失.jpg。
那个小姑娘看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已经走了,我凑过去,弯腰手撑在膝盖上仰头端详他:“怎么了?有小情绪了啊?”
他偏头垂着眼睛不看我,勉强笑了笑,说:“没事。”
我跨了一步,追着他的正脸说:“哎呦你这吃的哪门子陈年飞醋啊,小孩儿的事,哎我跟你说,你那个心眼儿,”我拿手捏着比了条缝往他面前送,“你看,就这么大,再大没有了。”
他看了看我,说:“我心里……”
我说:“啊?”
他好像脱口而出,又咽回去了,我等半天也没动静,啧了一声:“你这厮说话为甚吞吞吐吐,叫洒家好不舒爽。”
云玉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他,凑到我耳边低声道:“我心里恐怕是一点缝隙都没有的。”
他的脸离我很近,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双眸溪水一样清澈,我的整个人都映入他的眼中。
他用那样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我,让我一瞬间读懂了他不肯宣之于口的一切。
我心里被你塞得满满当当,哪里还能有一点缝隙呢。
妈……妈的。
是个王者。
我飞天小女警输了!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压抑至极的低鸣,我们俩双双看去,只见那个小店主用手捂着嘴,脸红红的,眼睛直冒绿光,直勾勾地看着我们,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看见我们看她连连摆手:“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我……
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汉服店。我脸上挂不住,转过去跟云玉说:“你看这一身儿,你有印象吗?”
他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低声道:“这是何世?”
我说:“魏晋南北朝。云玉,我通过某种很玄学的途径知道你应该是这个朝代的人,而那距离现在,有一千多年了。”
一千年。
镜中人一身青衣,像未杀青的竹简,没有戴冠,披散着墨发,端的是一派温文尔雅,飒拓风流。
可是人间早就换了。
他道:“我竟全都忘了……”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儿,勾了他的肩膀,说:“没事儿,好歹你也是游荡人间一千多年的陈年老鬼了,老年痴呆是很正常的事,咱们回家道上我就给你买报纸撕着玩。”
他笑了笑,抬手握了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又说笑什么,没有正经。”
俩人都前尘尽忘,脑袋里一团浆糊,那能怎么办啊。
我看着镜子里青衣墨发的他和T恤牛仔的我,心想,只能粘得瓷实一点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这更太长了我拖了两天也没写完呜呜呜呜
汉服店小姐姐:妈的好配的两个男的,就是那个穿白T恤的帅哥好像从敦煌来的,壁画多。 ???
我签约啦~
☆、第 15 章
我们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商圈大楼繁弦急管霓虹闪烁,周边一趟儿的酒吧,我们像俩遛弯的老头一样溜溜达达地从酒吧门口走过,丝毫没有进去看看的想法,我大学那会儿被朋友带着去蹦过几次迪,被鼓点音浪吵得脑仁生疼,里面的人都跟磕了药似的,我还不幸被个不知道男女的小黄毛掐了屁股,从此以后对这种娱乐活动敬而远之,云玉压根就不知道那是什么,十丈软红尘万花穿身过,还挺好奇地扭头往里看,结果正好瞧见一对儿边勾着脖子拥吻边往外走的男女,看这干柴烈火的架势就差给酒吧门口摆张行军床了,云玉当时就受刺激了,眼睛一瞪大步流星拂袖而去,我手里还拎着东西,一溜小跑才跟上他,气喘吁吁地问他:“您干吗呀?您要起飞呀?”
他一张小白脸拉得像长白山那么长,半天,憋出来一句:“……有辱斯文。”
我扑哧一乐:“是,是,太有辱斯文了,光天化日的,都拉去浸猪笼。”
他还是非常匪夷所思地拧着眉,内心不知道怎么鞭挞人家呢,我拿手肘碰了碰他:“行了,您这封建传统糟粕的活化石就看开点,改革春风吹满地了,这红男绿女二十多岁的打个啵也没啥,当然这一对儿是喝大了,画风有点辣眼睛是真的,行啦走吧走吧……哎我先接个电话。”
我一看来电显示,心说,哦豁,完蛋。
是我的一个女上司,这姐姐不喜欢灌鸡汤不喜欢转发养生朋友圈,也不爱潜规则像我这样阳光帅气的小鲜肉,工作认真严谨又负责,待人像春风一样温暖,唯一一个爱好就是爱给我们这群刚进公司的小孩介绍对象。我妈都没急我谈恋爱的事,这姐姐忒上心,以前我也没什么,关键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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