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约了一下时间地点,挂了电话之后我问云玉:“晚上吃饭去不去?”
他窝在书房看书,闻言点了点头,合上书说:“我换身衣服。”
我懒懒地趿拉着拖鞋走到他身后趴在他后背上搂他的脖子:“要不咱们今天出去转转,我无聊。”
他往后靠了靠,很放松地把头倚在我身上,半眯着眼:“你想去哪里?。”
我们俩的约会地点遍布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常规的电影院饭店博物馆公园情.趣主题酒店……最后一个好像不那么常规,反正差不多的都去过了,我想了半天,发现唯一没有被我们临幸过的好像只有……
游乐场。
云玉喜静,我也觉得那种在空中飞来飞去钻来钻去上上下下以把人颠吐晃晕为最高理想的游乐设施真的智障程度跟4D动作片那种会打人的观众椅平分秋色,上高中那会儿我跟秦风还有几个哥们儿去把海盗船跳楼机过山车什么什么的都坐了一遍,有一个憨批在坐大摆锤的时候把鞋甩飞一只,秦风坐过山车的时候张个大嘴一直在那儿喝风,下来之后就岔气儿了,过了一会儿就开始放屁,然后他他妈就放了一路的屁,因为那个场景太好笑了我就在旁边一直哈哈哈哈哈,哈到我自己也喝了一肚子风,然后跟着秦风一起放屁。
我们俩就这样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屁声中回了家。
到现在我那帮哥们儿还在拿这事儿笑话我俩。
从那以后我就不怎么去游乐园了,因为回忆太伤。
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清明节,我想起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地方。
鬼屋。
我真的好无聊一男的,我一想到要带云玉这个曾经的厉鬼在清明节去鬼屋玩这种事就精神抖擞,无比快乐,我语气都有些雀跃:“咱去游乐场吧!”
云玉笑了笑,用头发蹭了蹭我的肚腹:“可以啊。”
我想了想说:“哎你现在还有法术吗?”
他说:“我有阳寿,会随着阳寿的减少而老去,但我终归是剑灵,该有的法术还是在的,”他捏了捏我的手,笑道,“必要的时候,是可以为了剑的主人战斗的。”
我有点懵:“剑的主人?”
他点了点头:“那把剑不是在你手上吗?”
我赶紧摆手:“不不不不不用你为我战斗,你别,你战斗一次能吓死我,咱俩以后估计就是为房贷战斗为车贷战斗,为物价飞速上涨工资一分不涨战斗,别的没了。”
说起来,我们其实未遇到过需要挥剑而战的邪恶敌人,我们苦苦抵抗不肯低头的,是命运。
我怂恿他:“那你变个鬼脸试试。”
他迷惑地皱了皱眉,仰起头问我:“为什么?”
我说:“好看。”
他:“……”
他歪了歪头,脸孔慢慢变成了死尸一样的灰败惨白,我低头亲了亲他青黑的嘴角,他白惨惨的眼珠里淌出一行血,顶着这张死尸脸问我:“如果我一直这副模样呢?”
我说:“那也挺好的,我看谁还敢喊我可以,只有我可以。”
不过清明节去游乐场什么的还真是……清奇中带着一丝吊诡,我问云玉出去玩要不要带着秦风,云玉说让我想带就带,我觉得别的事情可以不带他,去游乐场这种给我俩的高中时代留下惨痛傻吊回忆的事情必须得带着他,于是给秦风打了个电话,秦风说:“你他妈还真想欢度清明啊,咱仨晚上吃完饭是不是还去坟头蹦个迪啊?”
我说:“我突然觉得清明节还挺有纪念意义的。”
秦风好像在吃什么东西,听到我这话呛了一下:“你俩这纪念日挺狂野的。”
我说:“可不吗,一个清明节一个七月十五,我们俩晚上出来收收贡品。”
秦风砸了咂嘴:“不是,柏舟我认识你快二十年了有时候真不明白你那炮轰的脑袋里面都想的是什么,清明节去游乐场,你就不怕坐跳楼机的时候旁边坐一女的,跳楼机升到最高点的时候她嘎巴一下把脑袋摘下来跟你说我上辈子死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好玩的东西……”
我哎呀了一声:“兄弟,我上辈子死的时候真的没有跳楼机,而且要摘也是我把脑袋摘下来啊。”
我上辈子头还挂军帐外头示众来着。
秦风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发自肺腑地感叹道:“您真牛逼。”
我们到了地方才发现,清明节思路清奇来游乐场玩的人不在少数,我和云玉一人举着个甜筒,牵着手在人群里溜达,我那个吃了一半,偏头跟云玉说:“我尝一口你的。”
云玉把自己手里的伸到我嘴边喂了我一口,秦风走在我们俩旁边,说:“玩儿什么啊咱们?先说好我不玩过山车啊。”
我乐了,说不玩不玩,秦风说那你想玩什么?
我阴测测地笑了笑,抬手向八点钟方向指了指。
高大的独门楼栋挂着巨大的骷髅头招牌,旁边还挂着一堆花里胡哨的宣传图,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干什么的,秦风扫了一眼,然后转过头,跟我对了个眼神。
虽然他时常“搞不懂我炮轰的脑袋里每天都想的什么”,但是就我能跟他玩儿了快二十年这一点上看,我们俩幼稚的点是一样的。
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和我一样兴奋的光。
他说:“我觉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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