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刚踏进门的唐景虚一听到这话,阴沉的脸上霎时笑开了花,他几大步走到简兮身旁,使劲儿揉着他的脑袋,笑道:“哟!难得遇上个慧眼识珠的,简二,啥都别说了,想吃啥?尽管说,哥给做!”
闻言,满脸哀怨地揉着手腕的花倾尘也乐了:“瞧瞧,你那心心念念的唐大将军都放话了,少不了你的!放开肚皮尽管吃!”
跟着进门的殷怜生听到几人的话,淡笑着摇摇头,走到桌旁,倒了杯热茶送到唐景虚手中,又走过去将窗子关上,才在椅子上坐定,又倒了杯茶往嘴边送。
应烜仍一心沉溺在自我唾弃中,心绪不宁,神情看着还有些恍惚。
“小三,”看到面色不佳的应离,花倾尘眉头紧锁,立时起身迎了过去,“那女人是不是欺负你了?不怕,师兄过去弄死她!”
见应离低着头没吭声,花倾尘当即就撩袖子往外走了,唐景虚“啧”了一声,喊道:“回来。”
花倾尘驻足,看了看应离,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唐景虚,道:“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等天亮,就知道了。”说着,唐景虚举起茶杯,一口热茶顺着喉咙咽下,胃里一下暖了起来,顷刻驱散阴寒,感觉舒服了不少,他看向应烜,屈指敲了敲桌子,“酒坛子呢?”
应烜闻声抬眼,唤了声“如风”,随即便见一团黑影凭空出现在他身侧,迅速凝结成一个人影,很快,如风现了身,他向众人微微颔首,转身走到了御书房的一道泼墨山水屏风后,片刻后走了回来,手中平举着一个木托盘,上头摆放着两个深棕色的酒坛子,另有几大块酒坛碎片整齐地垒在一旁。
唐景虚略显意外,笑道:“没想到你连这碎片都帮我留着呢。”
应烜勾起嘴角,道:“想来这是将军极宝贵之物,就算是碎片,将军也是舍不得的,便连着碎片一并收好了。”
如风将托盘放在桌上便隐去了身形,在众人的疑惑中,唐景虚抬手轻轻摩挲着那一眼看着平淡无奇的酒坛,眉眼中溢满了笑意。
这三个酒坛是那人精心烧制的,坛子外侧看着确实没什么特别的,也难怪他们会吃惊自己把这玩意儿当宝贝,唐景虚拿起一块碎片,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内侧刻着的三朵盛放的枎栘花,不得不说,应烜那一下砸得正正好,一点儿也没伤着这三朵娇花,这倒是让唐景虚舒心了不少。
殷怜生一眼就看到了那三朵枎栘花,他微眯起眼,眸色晦暗不明。
花倾尘凑过脑袋,目光在酒坛上逡巡着,见酒坛空空如也,面露失望,“师父,好东西都不给徒弟们留点儿,啧啧,扎心了。”
唐景虚在他脑袋上一拍,笑骂道:“想得美,这可是八百年前的桃花酿,十几年前就喝干净了。再说了,就你这种喝酒不眨眼只知道往肚子里灌的架势,给你一口为师都觉得糟蹋了。”
话刚说完,就听得门外走进两人,众人纷纷转头看去。
先踏进门的那人面容清瘦,拥有一双狭长的眼睛,眉尾上扬,鹰勾鼻下嵌着薄嘴唇,看着便是城府极深的精明人。身穿玄色道袍,领口缀着素色护领,一尘不染,双手背在身后,即便迎着众人考究的视线也目不斜视,缓缓踏步走向简兮。
“哥,你……你这么快啊……”简兮畏畏缩缩的,显然对此人颇为忌惮。
“嗯。”简佑应了一声,看向唐景虚,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唐将军,有劳。”
唐景虚摆摆手:“举手之劳。”
看到他身后紧跟着的面若敷粉、目若朗星的紫衣男子,唐景虚眉毛一挑,调侃道:“哟,吹息,什么风还能把你给吹来了?”
吹息神色淡淡地与他对视:“我与天师本在摩崖殿对弈,听闻唐将军从鬼城带回了简兮,便顺道跟来看看将军近来如何。”
“哦?那你觉得我如何?”
“春光满面。先前那所谓将军被鬼王打散了一身修为的传闻怕不是谣言吧?我倒是觉得将军与尤恨相处甚欢。”
吹息的话听得有些酸溜溜的,唐景虚被他酸惯了,懒得搭理他,吹息也就没再开腔。
“您可是简天师?”看清来人,应烜怔然,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见简佑默认,他忙躬身施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在下应烜,在此代表应国万千子民感谢简天师数十年来的庇佑,恳请天师保我应国风调雨顺、千秋万代。”
应烜这话倒是提醒唐景虚了,这简佑飞升前算是应国人,但真要深究的话,他应该是前朝虞国子民。
此人学识渊博,精通谋略,但一心钻研修道,是为数不多通过修道飞升到三重天后又潜心修炼,熬过九道天劫进入九重天的人之一。
唐景虚记得当初听柏舟说过,他与上任应皇交好,飞升前更是应延身边的谋士,算得上是应延攻下座座城池的最大助力,不过因他天赋极佳,在应延率兵攻到皇城脚下的前夜飞升了,导致起义军一时乱了阵脚,险些被虞子修反败为胜。
不过,后来终究是虞国覆灭,而简佑这飞升了的开国功臣,自然便成了虞国上下争先供奉的神官,于是,在应延的授意下,简佑的摩崖殿在虞国几乎随处可见,信徒自然数量庞大且万分虔诚,由是其虽飞升不久,却能在钟灵毓秀的仙都有一席之地,甚至在多数场合都说得上话,比唐景虚这空壳子有面子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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