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知说:“我就是确认一下,我也知道这么做治标不治本,咱们还是得找出村里种种异状的根源才行。”
“我感觉吧,他们拜的那个烛溪大神应该是关键,按理说马老三会怕得这么魂不守舍,这邪神的窝应该就在附近才对,但我们都在村里绕第二圈了,邪气有是有,却都成不了气候,他怎么怕成那样?”
这烛溪大神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它藏在哪里,村民引一堆游客到村里打算干什么,他们又为什么都身带腐臭?还有刑侦挖的那个白骨坑,坑里的骨骸和村子有什么关系?
他们不是不能找马老三问话,但对方身上连刺鼻药油都盖不住的臭味,以及对神像表情的恐惧都让他们十分在意,抓住一个村民容易,可贸然行动会不会害了人,这是他们现在不能确定的。
算上游客,现在村里大概有三百来人,周淮和叶天双仍然不知所踪,陆望知和庄随只有两个人,对付一个邪神他们有把握,前提是村民不会生事以及游客不会出事。
两人边走边分析交流,经过某个偏僻角落时,听见一阵声响传来。
角落处有间低矮破旧的村屋,屋边有一口井,一个老太太正在井边洗东西,她动作僵硬,身上隐约有层死气,撑着井口起来时脚下打滑,居然头下脚上栽进井里。
陆望知和庄随连忙冲过去,老太太还有气,但身子骨明显不太行,在井水里载沉载浮。
情况危急,陆望知也没想那么多,施法操控井边的绳子下去卷住老太太的腰。
“庄随!”
还不等他喊完,庄随就心领神会,马上释放灵力包裹住那绳索,以免绳索不堪重负半途断裂。
两人合力将老太太拉上来,一看还好,老太太惊吓归惊吓,但神志清醒,身上也没伤口。
“您没事吧?”
老太太不可思议地瞪着两人:“我没事,你们……你们会法术?”说完似乎怕被谁看见了,拽着他俩的手颤颤巍巍站起来,气都没喘匀就急着拉他俩往屋子那边走:“先进屋,别……别被人给看见了。”
陆望知和庄随对视一眼,老太太急得又催促一声:“快进去呀……晚了他们要抓你们了。”
陆望知他们倒不怕这老太太使坏,况且老太太的焦急不是装的,那是真的急,于是在第三声催促响起前他俩还是狐疑地跟在她身后进了屋。
那屋子外头看着破,里头看着也不怎样,可见老太太过得十分拮据。
她嘱咐两人先别离开,然后转身慢慢回房去换下湿衣服。
等候的功夫,庄随凑到陆望知旁边小声说∶“这老太太,身上那股味道很重,比马老三还要明显。”
“我也发现了。”陆望知说,这是他进屋的原因之一。
老太太看见他俩会法术却毫不惊慌,还主动说出“他们要抓你们”这句话,从她身上说不定能知道点什么。
果然,老太太换完衣服出来,招呼了两句就开门见山道∶“你们昨晚是住在村里吗?”
“对,村东的马老三您知道吗?我们就住那里。”
老太太面色不太好∶“那你们有看到床头摆着的泥塑神像吗?”
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床头的神像,陆望知他们精神一振∶“看到了,马老三说那是烛溪大神,你们村里都拜这个。”
老太太不屑道:“我就不拜。”顿了顿又问∶“神像什么表情?”
“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陆望知说,注意到老太太眉间忧色加深∶“怎么了?那神像的表情不对吗?我们倒是发现神像身上有邪气,但那邪气很少,不足为虑。”
老太太似乎没打算回答神像的问题,沉默几秒后叹声道∶“马老三是个好人,你们既然还没被抓,那就是他还没告发你们,你们最好现在就离开村子,躲得越远越好,别让村民找到。”
“什么意思?”庄随凑近了一点,“老太太,我们就是进山里来游玩,无意中听说村里有中秋庆典,打算看完庆典再走呢,您这又是有人来抓我们,又是让我们躲起来的,我怎么听着不大对啊?”
老太太却什么详情都不愿意说,似乎打算把秘密都烂在肚子里。
“你们别问了,躲就是了,要不是你们刚才救了我,又有法术傍身,我也不愿意说。”
陆望知只得循循善诱∶“好,我们不问,但您也得告诉我们躲去哪里才行,这村子周围都是雾,出不去,怎么躲都是在村子范围内。”
“躲山林里,有雾也没事,只要他们看不见就行。”老太太说,“我给你们备点吃的,你们带上山,等到明晚庆典一过,雾就会散了,到时你们自然就能出去。”
庄随眼睛微亮∶“为什么庆典过了雾就会散?”
老太太再次陷入沉默,她摆了摆手,抖着腿站起身,似乎想往厨房走去。
但几乎在她站起的一瞬间,她就双腿无力往旁边歪倒。陆望知眼疾手快扶住她,随即一愣。
“老太太,你身上……”
老太太面色大变,想要缩回手却没力气,眼睁睁地看着陆望知捋起她衣袖的一角。
衣服布料覆盖下的皮肤触目惊心,整条小臂上都包着医用棉布和绷带,可即使这样,还是有脓血混杂的液体从棉布边缘渗出。
庄随神情凝重,也握住了老太太的手细看:“您这是……生了什么病吗?怎么皮肤像是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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