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三差点惊掉下巴,语声激动得压不住:“你们是天师?”
“差不多是吧。”陆望知给马老三简略说明了他们打算进入甬道对付黑龙的计划。
“你就照原定安排,假装用药把我们迷晕了,然后将我们送过去。”
马老三疑虑并未打消,迟疑着道:“但是烛溪大神它法力无边,之前也有天师想施法将它除掉都没成功,你们去了怕也是打不过它的。”
“不用担心,我们有分寸。”庄随拿过外套从兜里翻出他的名片:“我们是海城气运风水司的人,你们村里那个烛溪大神为祸一方,破坏了东云山的风水,除掉它本来就来就是我们的义务,就算出了事也不怪你,而且你放心好了,我们单位最近解决了不少大案,经验丰富着呢。”
马老三接过名片确认了好几遍,知道这次来的人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靠谱很多,不由大松一口气,纠结了一下也就答应了:“好,不过你们一定要小心,如果对付不了就想办法逃跑……我等下就假装放迷药,老石会过来帮我将你们搬出去的,你们别露馅。”
庄随听他提到自己男友,好奇地问道:“石新阳是你男友对吧?”
马老三脸上一红:“你们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
马老三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也是,你们俩跟我们是一样的,能看出来也不奇怪。”
陆望知听得噎了一下,正想澄清,庄随就说:“你偷偷放我们走,没跟他说过吗?”
马老三摇了摇头:“没和他说,我自己决定的,怕他担心。”
庄随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身上的虫蛀口很多,所以皮肉腐败的气味比较明显,但石新阳他好像远没有你这么严重,你又是第一次招到客人来家里住,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和你是一样的病况吗?”
陆望知听得一愣,明白庄随是什么意思,看向马老三的目光于是多了几分探究意味。
马老三苦笑了一下,说:“他跟我这种没能力的人不一样,他是唯一一个会扎火龙制作龙头的师傅,每年中秋庆典有很多东西需要他准备,没了他不行的,所以就算他不肯骗人来家里,村长也会关照他一些。”
“那他怎么不帮你?”陆望知微微眯起眼,隐约有几分生气。
马老三见他似乎误会了,忙摆手道:“哎不是的,老石本来就不是我们村的人,是因为我才留了下来的,他答应帮村里的忙,条件就是村长偶尔给我一些缓解病痛的药,不然我早就熬不下去了。”
说罢他顿了顿,叹了口气:“不过今年我实在有些熬不住,他不忍心我那么辛苦,才劝我招揽游客。”
陆望知和庄随听得一阵沉默,对那藏头露尾的黑龙更是深恶痛绝。
马老三又和他们说了一会话,见他们已下定决心,便转身出去准备迷药。
陆望知目送他离开,等那瘦削的背影消失后才轻叹一声:“他和那老太太都是不容易。”
庄随双手叠在脑后靠在墙上,看着他拿出匕首开始擦拭,窗外朦胧的月光透进来洒落在陆望知身上,给他镀了一层模糊又透亮的浅色光边,庄随看得有些许失神,知道他这声喟叹的意思。
善良的人很多,但受尽苦难还能坚持下来的人很少。如果这样的人他们都不救,他们还能救谁?
陆望知收好匕首,回头发现庄随目光晦暗不明地盯着他。
陆望知:“?”
庄随敛回视线翻身往床边挪了挪,凑在陆望知边上说:“跟你商量个事啊。”
陆望知目光如炬:“什么事?你打算继续马老三进来之前的那个话题了?”
“……”庄随噎了一下,轻咳一声:“不是,现在正事要紧……”见陆望知视线似乎要杀人,又改口道∶“那个话题等正事完了我再跟你详细说,我保证,到时一定说得清清楚楚!”
陆望知自然也明白现在首要任务是解决那条黑龙,于是勉为其难道:“好,到时我再找你算账。”
庄随眨了眨眼,小声嘀咕:“谁找谁算账还不一定呢。”
“嗯?”
“啊不是……”庄随忙道,“我就是想说,到时对付黑龙的时候,要是比较棘手,我就负责和那东西周旋,然后想办法给你创造机会,你和周淮他们逃出去联络市里其他部门,上报烛溪村的情况,请市里紧急加派人手过来村里。庆典一结束山上的雾估计就会散,到时出去应该也比较容易,到了有手机信号的地方就能打电话……”
“你在说什么?”陆望知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觉得他有些奇怪,“一条邪龙需要你这么紧张应对吗?”
庄随沉默了两秒,拨弄着自己那睡得有些歪的发型说:“这哪算是紧张应对,这叫未雨绸缪,咱们单位以前出外勤就是太独自发光发热了,尤其是你,拦都拦不住,扯了头绳就往前冲,厉害是挺厉害的,但是一点组织安排都没有,搞得咱们跟个草台班子一样,要我说就该事先制定好计划,做好应急预案,这样一来就算出了突发状况也能……”
“行了行了。”陆望知听得头大,怕庄随长篇大论,投降道:“我知道了,总之就是先打它一顿,打不过再搬救兵对吧?”
庄随点了点头:“你记得就好,哎……你快帮我看看头发是不是有点歪,这房间连个镜子都没有,还没有定型喷雾,我今天早上起来就觉得发型有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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