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衫:“不醉不归。”
顾常玢打马而归,入府进屋,换过衣衫,散着发,慵懒的倚坐在床榻上。秦昀还未歇下,方才从外头进来,顾常玢招手唤人过来:“严明,到我这来。”
这酒鬼醉眼朦胧的,竟还知道唤他的名字,顾常玢身段风流,举手投足间,像是萃足了迷香似的,惹人遐想无度,怪不得都说美色误人。
秦昀坐到他身边去,撩拨顾常玢额前的碎发,愠怒道:“跟谁出去了,喝这么多。”
顾常玢显然是醉了,乐呵着:“高兴就多喝了一点。”
秦昀见他这副模样就生气,一想到他在酒桌上与人推杯换盏,生得这么一副样貌,也不想林中叶不过是有几分像他,那红袖招的门槛都要叫人踏破了,难说宴席间就没有人对他有非分之想,怕是让某些人侥幸得了机会,一亲芳泽。
今夜顾常玢好似看不懂他的脸色,陪着笑脸,光会冲他笑,秦昀头脑一热,将顾常玢按靠在床阑,指尖抚上他的脸颊,觉得他那张张合合的嘴巴十分吵闹,管他呢,孩子我都要给他生了,还不能亲了一下了?
唇舌相碰,缠绵问候,顾常玢起初有些错愕,并不阻拦,只小心的扶着他,任秦昀索求。怀孕的身体似乎更加敏感,秦昀几乎要叫这陌生的情潮的淹没,不由自主的动起手来去扯顾常玢的衣襟。
顾常玢只得制住他的双手,转守为攻,一看便是个中好手,仅是吻就叫秦昀身下洇湿了一处,秦昀技不如人,败下阵来,靠在顾常玢怀里,由他伺候着,小声哼嗯,转想这些是顾常玢不知在多少小姑娘身上摸索出来的,又气的恨不得狠狠咬上顾常玢一口,若是老天长眼,让我能换回身子,定要叫你好看。
顾常玢还是有分寸的,柔声哄着秦昀:“好了,你还怀着身子,经不起折腾,睡吧。”
宫中。
婢子挡帘,贵妃穆几玉见元帝从光影中走来,丹凤美目氤氲起水雾,哼声扭头去看那枝缠花雕的檀木屏风:“不是今日没点我伺候,又来做甚。”
元帝顾言想她必是不情愿,嘤声入耳似有怨气,却也娇柔流转引人入胜。
不恼贵妃这般冷淡,元帝就近坐下,温声缓言:“久未见了,你却还是老样子,连腔调都没变。见你宫外景致好,想起你来,就进来看看,你也不该总待在殿中,也去外面走走。”
“走去哪,去瞧那些人给我气受?”贵妃长发半绾,仅别碧簪一支,同他置气:“七七也是我一人,不在殿中,我又能去哪儿?你说说看,给我个去处。”
元帝瞧她像个孩子似的同自个生起气来,帮她揽过长发,哄着:“七七也只是个说法,又不会跑了去,哪日过不得,你想做什么,朕陪着你便是。”
贵妃就势挨了过去,自手边递了钗子与帝:“还有一事,听得我心里边不好过。”贵妃略正神色,却还是嗔怪:“怎的润之(穆青衫表字)提亲被打发回来不久,便听闻君家表小姐病故了?”
帝:“此事朕倒不知,既是病故,又岂是人力可阻,君府没个动静,想必是真,好事者看了,也没什么可说,自会消停,你别想那么许多。”
贵妃伸手去抚鬓发,示意人递来水银镜:“那人不晓得,还以为是我与皇后不对付,不知要怎么编排这事,死者已矣,不提也罢。”
穆贵妃年少便倾心于帝,哥哥的事,穆几玉多少知道一些,若天下于顾言而言是个囚笼,她穆几玉亦愿做那笼中的雀鸟:“这么多年了,玉仪宫只我一人,未免落寂,我不想再辛苦一回。”
顾言亦觉亏欠她许多:“那接个皇子过来与你作伴可好。”
穆几玉看着水银镜中的倒影,徐徐说道:“我都这个年岁了,架不住皇儿哭闹。”
顾言在心中考量一番,定下了人选:“将老三记你名下如何?他生母去的早,朕没能多顾念几分,倒是与润之亲厚,喊你一声母妃也亲近些。”
穆几玉:“如此也好。”
转眼就到了秦昀分娩之时,却像是倒了血霉,撞上了难产。
秦昀在口中咬着白布,已没力气使了,这女人家生孩子,真是要了亲命…
稳婆一脸难色,出门去问顾常玢:“殿下,皇子妃怕是撑不住了,若是有个万一,是保大,还是保小?”
秦昀在里屋,头一回听顾常玢几乎是用吼的一声怒喝:“说什么胡话,保大!”
秦昀缓过一口气来,心中感慨万分,紧攥着床阑,心中只想着,一定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一阵嘹亮的啼哭声从屋里传来,稳婆欣喜的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出来,声声道贺:“恭贺殿下,贺喜殿下,是个皇儿。”
“严明怎么样。”顾常玢过于心急,一时竟忘了改口,看稳婆一脸疑惑,勉强定住心神,改口道:“我是问,皇子妃如何”
稳婆面上堆笑:“托殿下的福,母子平安。”
顾常玢松了口气:“那便好,我进去看他。”说着便要一头扎进去,叫乳母拦住:“哎呀,我的殿下,产房最是忌讳,使不得,使不得啊。”
顾常玢将人喝退:“我说使得,就使得。”
度厄星君摸着花白的胡子,在通天镜前跟天君闲侃:“天君老儿,我看这事不成。”
天君眼观镜像,负手而立:“你是说,要将他们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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