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当然怕,你有这个狗胆吗?秦稹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人,堪比一颗炸弹,随时都会危及他的身家性命。知情人得知小槭的身份后无一不惊得下巴都合不上,暗叹凌王殿下的魂被人勾去了,色令智昏,为了博美人一笑,竟然肯置生死于度外,堪比周幽王再世……
秦稹不急,他知道没有人会蠢到这个地步,他会慢慢等,慢慢看,他们究竟还要做什么。
“……”秦稹嗤笑,“你不是也吃了吗。”
小槭低着头,“可是您……”他身份低贱又特殊,是早不该活在世上的前朝余孽,面前这人,皇亲贵胄,权倾朝野的未来天子,两个身份天差地别的人,却阴差阳错搅和在一起,他有些害怕,不知道秦稹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突然对他这般好究竟是为了什么?
无论是什么原因,总归不是真的,不过是逢场作戏。
“小槭!”秦稹神情诚恳,眼神坚定,道,“我相信你。”
小槭怔怔地,“殿下……”
秦稹拍了拍他的小脸,“哥哥信任你,小傻子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嗯~”小槭看着他大口吃着他做的佳肴,突然心里暖暖的,以前的那些事也渐渐淡出了记忆,不再那么,锥心刺骨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寒冬腊月里快被冻死的小狗,忽的有人给他一口热汤,之后还有了主人和家,从今以后不用再四处飘零,不用再承受那些在他这个年纪不该拥有的过往,所以,在好几个夜里看着近在咫尺的罪魁祸首,一边催促着自己赶快下手,一边又犹犹豫豫不忍心。
一则一时爽快了,那哥就彻彻底底没了余生。二则这人貌似也没有那么坏,对哥和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有人说,天下大权向来是能者拥之,前朝皇室昏庸无能挥霍无度,视百姓生命如草芥,贪官污吏苛捐杂税令四海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就算没有这些人起事,也还会有其他人揭竿,而且九州海清河晏也离不开他。
小槭不谙世事,虽然恨他入骨,但也知道明辨是非孰轻孰重,江山易主到他手里,于私,破坏了他们安逸平静的生活,该恨他杀他。于公,是替天下人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该敬他护他。
他不能那么自私,弃他人而不顾。这个道理,是哥教给他的,但有时一想到哥在城破时那万念俱灰的双眼,他的心就一阵绞痛,他不是圣人,想过报仇,让这些乱臣贼子们也尝尝家破人亡伤心欲绝的滋味,可他却始终是不够狠心。
其实在很多年以后,幡然醒悟的人才明白,当时的心软,当时的借口,不是什么大义,不是什么天下苍生,不管自己相不相信,就是实实在在的舍不得,放不下。
事实摆在那里,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那些点点滴滴的过往都是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再也抹灭不掉。
在看到从南都到晟京来的一路上那人人脸上挂着吃饱穿暖后才有的笑容,和这人无人不敬畏推崇的良好口碑。最后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人将来会是个好皇帝,将来会给百姓一个如世祖再世那般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外户而不闭的盛世。
他也思考过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心软,别人施加给他再大的苦痛,之后那人几句简单的甜言蜜语,就能把那些事忘掉。
他很苦恼,很忧愁,如失足落入沼泽的人,没有人救他,没有人为他指点迷津,告诉他要怎么办。
他注定过不了安生日子。
“小傻子,发什么呆?”小槭久久不动筷子,秦稹戳了戳他软乎乎的小脸。
“没,没什么!”小槭回神,埋头吃饭。
小傻子心神不宁的模样,尽收在眼底,像个小笨狗,秦稹挑眉,轻轻唤他,“小笨!”。
“嗯!”小槭闻声抬头,好奇这人怎么又给他改名了。
“小笨,这个好吃,给你!”那人温柔地夹过一筷子惨不忍睹的鱼肉到他碗里,末了,依旧是灿若春风的微笑。
明明知道那人八面玲珑,舌灿莲花,哄人的本事是一流的,还是被他这一再正常不过的举动打动。
别人都说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驰,此刻,他竟然有些心动,有些不切实际的痴妄,不期望他真心实意情有独钟,只希望这人待他稍微长久一些。
第二十九章
晟京的雪比别的地方多的多,下了一场又一场雪后,小槭看了一眼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暗叹一声,就不应该对他的话心生期望。
借着不愿停歇一刻的银雪,那人哄骗他,说什么昨夜夜观天象,并掐指一算今天路滑不宜出门之类的鬼话,之后便是不厌其烦地把他压住,不让他下床。
小槭盼星星盼月亮出去玩,屋子里那娇嫩的花儿换了一批又一批,才等到秦稹的诺言终于兑现,那时已是临近除夕夜。
已经一天不着家的男人,从黑黢黢的外面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二话不说揽着他腰,丢下他辛辛苦苦刚做好的一桌饭菜,转身纵马驰骋在大街上。
只听凌厉的寒风在耳边呼呼刮过,漫天飞舞的雪粒尽数被男人伟岸的身躯挡住,秦稹把包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他紧紧护在怀里,感受不到一丝冷意。
只是在马上颠簸着,某人还不忘占便宜,一只手揪着缰绳,另一只手则在他纤细的腰肢处钻来钻去,直到摸着精致的锁骨,实在憋不住,挥退身后一群紧紧追随的侍卫,勒马停下,两人相拥着在风雪夜里疯狂吸吮撕咬对方的嘴唇,似乎要把对方拆骨剥皮尽数吃下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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