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皇兄,我要和你一起。”诗阳抱的很紧,把头埋进诗霖怀里去。
诗霖看了看诗阳身上的衣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他留下,将门闭上了。
……
“我母后之前过的与世无争。”诗霖跪在软垫上,额头系着白色锦布。
“不争权利,不争地位,亦不争宠爱。”他顿了一会儿。
“直到她生下了我……”诗霖面色不悲不喜,像讲着旁人的故事一般。
“她深知,诗家一向不看地位看能力。成者为王,败者为鬼。没有人失败了还能活下来……从来没有……”
诗阳跪在一边听着。
“她开始怕了……她开始争了,过上了最不喜爱的日子。我原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好,就能护她周全,可我终究害了她……”说到最后,诗霖竟然笑出来。“哈哈哈哈……这人啊,只要有了牵挂,就会变得很胆小!”
“不是的皇兄……”诗阳从身后抱住狂笑的诗霖。他从没想过诗霖会有这一面。可是,谁能坚强的过完一辈子呢。
“世上有牵挂,才能变得更强大……”他将身体紧紧贴在诗霖冰凉的背上,鼓足了勇气咬牙道:“我……我就想保护皇兄!我……虽然……”
诗霖不再笑了,有一滴泪水滴落在诗阳的手上。
诗阳又吓了一跳,他能感觉到诗霖的肩膀在发抖。他……哭了。
“不、不要动……不要看……”诗霖抓紧诗阳的手,钳制住他。“过了今晚……只要过了今晚……就好……”可是他的肩膀还是在微微战栗,声音也变得沙哑的不像话。
诗阳把脸贴近诗霖的背,收了收手臂。
次日,贵妃入殓。
诗云舒见到诗霖时吓了一跳,他还是和以往一样。一点都没有变,把丧服穿的整齐的如同官服。
三天后,北荒兵乱,诗霖请缨。
皇帝准许,两日后出发。
诗霖忙完了送行宴,打发走了旁人。一个人到花园散步。然后走着走着便被一个人拦住。
“三弟这是做什么?”是诗青辞。
诗青辞一向张扬跋扈,但每每遇见他都是一副小家女儿的模样。
诗霖只感觉疑惑,却也没兴趣了解。
“皇……皇兄……”诗青辞有些吞吞吐吐。
“三弟若是无什么紧要的事,我还要忙。”诗霖依旧是那副不悲不喜的样子。
“不,皇兄!”诗青辞拉住他。“皇兄……我…我……”
“嗯。”诗霖没了耐心。
“你若是……伤心……”诗青辞猛的低头,声音卑微道:“我可以……安慰你……”
安慰?怎样安慰?诗霖笑,想起来的却是诗阳环住他的手。
他也终于知道了诗青辞对他是怎样的意思。
“哦?安慰?”诗霖眯起细长好看的眼,一只手抓起诗青辞通红的脸。
“嗯……”诗青辞低下眼帘。
诗霖笑的更开心,缓缓问:“怎样安慰都可?”
诗青辞点头,“皇兄想怎样都可以……”
听了这句,诗霖的笑忽然消失,他没这个闲心演下去。松手道:“不需要。”随即从诗启空面前直径走过。
走出花园,他拍拍手。看来今日不合适闲逛,还是回去罢了。
刚刚折回去就看见一个人影从他宫里跑出来,诗霖二话不说就抓住他。
“往哪儿走?这么急?”
诗阳面露尴尬,“皇兄……你、你不是去散步了吗?怎么回来了……”
诗霖撇嘴,“路上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没了心情。”他低头看着诗阳,道:“乖乖回答皇兄的话。”
“额……我来……”诗阳摸摸自己的脑袋……
“不热吗?外面还要穿一件?”他发现诗阳穿了两件袍子,额头上都渗出一层细汗来
“不!不热!”诗阳一乐,转脸就想跑。
诗霖拉住他的后领将他拖进宫里。
……
“脱了。”诗霖坐在凉亭里,淡淡道。
“……”诗阳撇嘴,还是伸手把外面的衣服扒下来。
里面是……丧服。
诗霖握着杯子的手一僵,好久都没说出话来。
“皇兄……你为了去打仗,连孝也不能守。我娘说守昌有规矩,必须要有人守孝,亡灵才可安心去投胎……”然后他就偷偷拿了诗霖的衣服。
诗霖抿抿嘴,还是没开口。
诗阳自然以为他生气了,但还是道:“你不要再说……我这回不会听你的话了。”
诗霖拿起手里的茶水就倒了诗阳一身,“脏了,换下来。”
白衣少年险些被气死。僵持着不动,也不敢走。
“有些大,你若是想穿,就直接穿白袍。”诗霖站起身,揉揉诗阳的脑袋。
这衣服的确是大了些。“皇兄这一仗很快就会回来,小小兵乱罢了。不过我会把容回留给你,他是武家出身,可护你安全。”
语罢,见诗阳乖巧的点了头。诗霖遥遥望向远方高耸的大殿。也不知道是对谁说,“你和我都还要长大。”
……
诗霖带兵出发的那天,天气晴朗。
诗阳目送着他离开,才从城楼上下来。
甬道幽长,前面有一行人走来。
“启空哥哥?”
诗启空还没说话,就听见诗青辞道:“你一芥平民,直呼太子名讳,可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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