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已落,大殿上除了轻柔的乐曲没人敢再附加意见。都揣摩着圣子的意思坐如针毡。
关月抿抿嘴唇,看着少年高举的胳膊开始微微发抖,白色宽大的广袖滑倒关节,露出一截缠了纱布的手腕。
“圣子莫不是也不中意?那——就让这孩子退下?”旁边的长老也是徘徊试探。
关月静默的看着下面的人,他现在很怀疑,这个人到底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或者这幅样子,也是装装而已。
“嗳,那就先退——”
“这个礼,我要了。”关月猛的打断长老,却还是面无波澜。
众人有些诧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啥好反抗的。就那地下跪着的人一惊,抬起了头。他仔细的望着正位上的人,毫不避讳他的目光。那脸上先是惊讶,后又露出一个笑来。
自然,还是盛家的族长按捺不住喜悦,低声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圣子送去!”
少年被这话拉回了现实,才恋恋不舍的把目光移回来。站起身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个踉跄,把盛家族长吓得直冒虚汗。
少年端着贡盘走上阶梯,依据礼节在正位旁边屈了一只腿跪下。
关月百般无赖的将花拿起。是一朵自此之前从未见过的花,血红色,开的妖艳无比。他看看那花,又看看偷偷瞧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心里忽道:真是谁养的像谁。
“你认出我了吧?”关月没有把花放回贡盘,而是拿在手里轻轻摸着那红色的花瓣。
少年也不遮掩,把脸正大光明的抬起来,笑嘻嘻道:“刚刚认出。”
关月很确定他的胆子大了,嫌弃的别过脸去不看他。只道:“那就好。”
那就好?少年咬咬嘴唇,一时间不清楚这是啥意思。
下面盛家那个族长还在满心欢喜的絮叨。“这花是我盛家的心血浇灌出的,唯恐圣子不满意,这才晚些献礼。幸好没有错过——”
“好了。”关月看过去,将他的话拦腰斩断:“我还有事。”
场面又有些尴尬。
只见关月径自起身,对跪着的人道:“起来,跟我走。”
少年的笑停滞,还是乖乖点头。
然后这俩人便一前一后走了。
长老舔舔嘴唇,擦擦额头前的汗,“哎,咋还是这幅脾气。”语罢甩甩手,对着殿内的人道:“既然圣子走了,大家自便吧。”
此话一出,众人也感觉那个骇人的圣子已经走远,当然再无兴趣坐着。再说现在还不清楚那位有没有报仇的心思……还是赶紧走!
一群人便破天荒的跟四个长老行了个礼,纷纷跑了。
其实关月也没走远,抓了半路上一心想跑的少年到了屋檐上。
“你不是说、说了不杀我吗?”少年往屋檐中间爬了爬。
哪里要杀你了?关月撇嘴。看来这家伙怕高。
“关、关月,你有什么要问的快些问好不好?我真的……”少年趴在瓦片上紧紧闭着眼睛,好像生怕下一秒就会掉下去摔死。
关月听见了自己的名字,看着面色惨白的少年,慢悠悠的坐在一边。
“求你了……你问吧……”
“你是谁?”关月开口。
“???”少年吞吞口水,难道不是应该长驱直入开门见山的问圣子的事情吗?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我……我是盛家的……人。”
“废话。”关月托住下巴,终于还是问。“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会闯月窟。”
少年又往中间爬了爬,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苦笑来,道:“圣子说,谁要是敢去……就可以得到他的剑。”
“呵,就为了这个?”关月有些不信。心想,这样的疯子还真有。
少年早知道他想问什么,便继续说:“听闻圣子他19年前去月楼征战,莫名其妙的受了重伤,被送回军营的时候,明明可以医治,却忽然拔剑出来……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后来送回圣地的只有圣子的尸体,其实途中,圣子便把盒子托付给了我……我盛家的前一任族长。族长在族内子弟中发了帖子,说谁敢独闯月窟,变能得到那把剑,我……长大后,便去了。”
“后来族长换了人,也没有弟子愿意去月窟,我就轻松的拿了盒子。当我打开盒子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只瓷瓶。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他告诉我,月窟里关着一个他牵挂的人,他希望我能去……带他出来。他还告诉我,你的脾气有些怪,让我小心点……”
“他的愿望呢?”这询问声沙哑。
少年一怔,愣住了。然后半响也未回答。
关月微微敛起眉,“是什么?”
“我、我……我……我家里还有事!”少年往后爬了一步,结果踢掉了一片瓦,吓得愣是僵硬的不敢动了。
关月没有功夫在这里纠缠,一把将他提起来,拉到身边。道:“说。”
少年眨眨眼,求生欲让他抓紧了关月的胳膊。“就…是……圣子让您好好的,不要再留着怨恨过活。”
如果是这个,那为何刚刚愣了这么久。关月打掉他的手,作势离开。“不想说就待在这里吧。”
失了救命稻草的人慌忙拉住关月,紧紧贴着他,大声喊道:“不、我不!我…我说!别走!”
声音夹杂了熟悉又没出息的抽噎,少年道:“圣子、他……他说作为条件,你要帮他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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