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低下头,只当没看见。
身后的房门打开了,花酌满眼惺忪的从里边出来,扶着门框打了个哈欠,问道:“怎么都站在门口?”
“没什么。”季萧转过身,面无表情朝他道,“起了就快去洗漱,这个时辰该去前厅用饭了。”
花酌“哦”了一声,转身进去洗漱。
季萧给了影卫一个冷厉的眼色,示意回头再好好处置他,怀里的话本没扔,带着转身走了。
又与林承天和林夫人用过一顿早饭之后,二人便乘车上路了。赶路的过程依旧无聊,花酌便从包裹里拿了一本书出来,坐在那里翻看。
季萧有些意外,“你还带了书?”
“是啊。”花酌应道。
这些都是他带来在途中解闷用的。
季萧皱了皱眉,提醒道:“还是莫看了,路上颠簸,当心对眼睛不好。”
花酌不情愿的“哦”了声,还是听话把书丢了回去。
包裹是打开的,就散乱的放在二人面前的小几上,里面除了花酌方才看的那本以外,还有其他的几本书。季萧随便看了看,发现都是些称不得高雅的杂文野记,唯有压在最底下的那本朱砂色封皮、纸质厚重的书看起来与众不同一些,然而封面上却只字没写。
季萧随手翻了一下,发现里面的内容竟也空无一字。
花酌一惊,连忙把书收拾起来,打着笑掩饰道:“就是路边上随手买来的书,看名字奇怪就买了。”
季萧顿了一下,目光又在那本书上停滞了一瞬,似乎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身体向后靠着,闭目养神。
花酌松了口气,默默把包裹收拾好,顺便打了个死结。
天黑之前,马车行进到一座镇子上,正赶上镇里有庙会,花酌便拉上季萧前去凑热闹了。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街上的灯火点得十足亮,人群熙熙攘攘,热闹得恍如白昼。花酌手里拿着袋糯米麻团,边吃边走,什么摊子都要看个新鲜,遇见搭台的、摆擂的,也要上前瞧个热闹。
在第三次险些被人流冲散的时候,季萧赶忙快走两步,上去头疼的将人拉住,眉头紧皱,不免斥责道:“乱跑什么?”
花酌眨了眨眼睛,嘴里还嚼着麻团,顺手往他嘴里也塞了一颗,无辜道:“这里人太多了。”
季萧嫌麻烦的瞥了他一眼,径自握住他的手,将口中甜得发腻的麻团咽了,带着他继续往前走,训斥道:“知道人多还一个劲的往前跑,不会跟紧么?你又不认得路,走丢了如何是好?”
花酌“嗯嗯”敷衍了两声,回握住他手上的力道,目光在热闹的街景上流连,眉欢眼笑道:“跟紧了。”
微凉的温度顺着手掌传递过来,季萧皱了皱眉,道:“怎么这么凉?”
花酌仰头举起袋子,又往嘴里倒了颗麻团,道:“天冷。”
季萧忍了忍,知道骂他也没什么用,一天到晚的总是这样不叫人省心,掌中兀自运起内力,化作热度给他捂手。
还挺暖和的。
花酌又往他身边靠了靠。
始终隐藏在后面人群中的几名影卫,很自觉地把距离又拉远了些。
又逛了一会儿,前方一个小摊上忽然起了争执,闹闹嘈嘈的喧嚷起来,里头甚至还夹杂着桌椅板凳碰撞翻倒的声响。有男子高声怒喝,说话声音大着舌头,像是喝多了酒。
花酌好奇的凑了过去,发现是三名布衣男子在摊子上闹事,长得个个身强体壮,面相凶悍,其中一名手里还拿着把大刀,地上倾倒着被劈成几半的桌椅。
酒摊上的其他客人见这阵仗早就吓跑了,摊主是个年纪不大的平头百姓,也被那几人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不敢上前。
“什么破酒!这么多米渣也好意思拿出来卖?”提刀的男子脸上已经喝红了,凶神恶煞的冲摊主吼道,“赶紧退钱!”
虽是对方胡搅蛮缠理亏在先,摊主也不敢与这种人争辩,尤其是喝多了酒还手持凶器的,容易闹出人命来。只好忍气吞声的掏出银子,打算小事化了。
“小摊上卖的浊酒不都是那样,喝了人家的酒还要人退钱,真不要脸。”花酌小声嘀咕道。
季萧盯着那几个人,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影卫也跟了上来,询问道:“少庄主,可要我们上去帮忙?”
季萧摇了摇头,示意影卫不要动。闹事的那三人拿了钱没多停留,已经骂骂咧咧的走了,季萧目光始终锁在他们的背影上,对影卫道:“这边的事你们来处理,记得把他看好。”
说完便将花酌交给了影卫,自己朝着那三人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影卫得到命令,上去替摊主将损坏的桌椅、酒坛收拾了一下,又给了十两银子作为安抚,赶在官兵过来之前带着花酌走了。
“方才那几个是什么人?”花酌问道。
影卫摇头,道:“属下也不知,但那几人衣着看起来虽是普通百姓,手里却拿着习武之人用的刀,体型样貌也不像一般人,多少有些可疑。”
花酌“哦”了一声,担忧道:“那你们不要跟过去看看吗?”
那几个人看起来凶巴巴的样子,万一季萧打不过怎么办。
影卫道:“少夫人不必担心,这种事少庄主一人前去便可,人多了反倒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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