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琼低声回答:“一位。”
“只有我一位?”
隋琼突然苦笑了一下:“算上薄将军,有两位。”
薄岭听到这个回答一股愤怒突然涌上心头,脱口而出就要问他那人是谁。但话到嘴边硬生生又咽了下去,终归还是没有问出口,压抑之下一把将隋琼推开,隋琼本来就有腿伤,被薄岭一推摔倒在地。薄岭走到他身边蹲下,然后扯住隋琼的头发将他的头拉起来问道:“那么你伺候过几任主人暖床?”
隋琼被他扯的极其难受,伸手去攀薄岭的臂膀,想要让他放低点手臂自己能稍微缓和一点。薄岭见他不作答更是生气,放开手中的头发,一把将还未穿衣的隋琼提起,然后就要拖出房门。隋琼大惊,用腿去蹬薄岭,薄岭一把抓住他踢过来的腿,停下来问道:“腿不想要了么?再折腾就永远废了。”
隋琼惊魂未定带着哭腔问道:“你要干什么?”
薄岭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对他说着:“给不知道什么人暖过床的东西,不好好洗洗怎么行,谁知道有没有沾染什么不干净的。”
隋琼摇着头:“我可以自己洗。”
薄岭干笑一声:“呵,不过是给谁都可以暖床的奴隶,怎么?你还怕别人看你的身子么?更何况你那天闹的动静那样打,这府里的下人哪个没看过你的身子?”
隋琼低下头,四散的头发将他的脸遮住,他默默的收回手脚,任薄岭抓着,不再反抗。
薄岭拨开隋琼的头发,露出脸颊,然后挑起隋琼的下巴去看他的脸。看到的是隋琼的哭脸,眼泪不住的往下流。这是第二次见隋琼哭,以前在丞相府不论被他父亲的家法打的多疼还是那次他受重伤差点在外面没了性命,隋琼都不曾哭过。现在好像变得爱哭了,他怎么这样爱哭,是身体变瘦弱的原因么,还是家破人亡的原因,所以没有以前坚强了?
薄岭想着,松开抓着隋琼的手,去擦他的脸,将眼泪抹开。然后想到,莫不是因为我这样下手太重?其实他们隋家家法的鞭子不怎么疼?想到这里,瞥了一眼刚才抓他的地方,已经青紫一片,好像自己下手确实重了。然后薄岭将隋琼抱回床上,给他裹好被子,准备转身的时候哪知隋琼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抓住薄岭的袖子,似是不让他走。
薄岭低头看被子里的人儿,眼泪还是在哗啦啦的流,叹了口气伸手将隋琼脸上的泪都擦净。
“你伺候以前的主子时也这般爱哭么?”
“奴才向来只做重活,除了薄将军以外不曾被谁放在身边过。”
“你不是还伺候过一个人穿衣么?”
隋琼并未答话,见他沉默,薄岭的心情又烦躁起来。隋琼突然笑了起来,去拉薄岭的手:“薄将军今晚留在这好不好?那奴才以后便只伺候将军一人。”
薄岭看了看他刚刚哭过之后的笑脸,俯身凑到隋琼的耳边说道:“你还真是出人意料的下贱。”
隋琼听过并不恼,双手将俯身下来的薄岭一把抱住。
这样的拥抱太让人动心,以前也是这样,纵使伤了隋琼他也不恼,反而将自己这样抱住,好像自己才是受伤的那个一样心疼自己。薄岭终于还是回抱住隋琼,翻身躺了下来。两人相拥着躺了片刻,薄岭不知道怀中的人有没有睡着,反正自己是睡不着。试探性的轻轻拍了怀中的人两下,果然隋琼也没睡着,开口问道:“怎么了?”
“除了我,你还伺候过谁穿衣?”
“薄将军好奇的是这个人是谁,还是好奇奴才同这个人发生过什么?”
见薄岭又要动怒,隋琼赶紧开口道:“这个人不过是梁州的一个守城门的小兵。”
哦?薄岭心想:守城门楼的小兵都开始买奴隶了?那梁州知府到底在做什么?回头我一定要亲自去巡查一下!
脑海中想到隋琼跪在别人身边为他穿戴守城盔甲的样子,怒火又起:然后把守梁州城门的人统统杀掉!一个不留!
隋琼接着说道:“而且是个只知赌博醉酒的人,整日醉生梦死,将家财都赌尽了,还偷偷的将军队里的军饷偷出来拿去赌。”
薄岭没有言语,静静听着隋琼接着往下说,脑海里想的却是:嗯,梁州知府也得杀了,还有守卫军饷的兵。
隋琼:“于是被军中的刑法打坏了手脚,既不能再提重物,也不能走得快。只能一瘸一拐的慢慢走,整天捡一些市场的剩菜,睡在城门下一小个角落。”
薄岭问道:“他没有家么?”
“赌博输给别人了。”
“那么你最后也是被他输给别人的?”
隋琼没有答话,而是接着讲到:“除了喝酒赌博,其实他也算是个正义的人,身子还健壮的时候总会力所能及的帮助别人,当时不是下令所有城门顶都得刻上佛像进出参拜么?我是那里的苦力,帮刻佛像的师傅来回搬运石块的。”
“那他又怎么能买奴隶?”
“也不算是买下了我,只能说是买下了我的一段时间吧,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隋琼笑了笑,“我不是正在跟主人讲么?”
薄岭一愣,闭上嘴不再说话了,也是,只要有钱谁都可以买下隋琼,这也不是他能做的了主的,从公子哥变为人人买卖践踏的奴隶,想必也不好熬过来。
隋琼接着讲到:“当时监工的军官是哪个什么小官的亲戚,在梁州很是狗仗人势。那时他看上一个集市上卖包子家的小丫头,拿着几两银子过去敲人家的家门,非说是聘礼要娶那小丫头做妾。还叫了一些人过去动了手,非要强抢出来。便是那个守城门的将那丫头救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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