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吗?”薄岭起身,回过头看隋琼。
隋琼摇头道:“今日身上乏,不太想走动,将军去系上一个吧,祈求以后薄将军府上下永远安康。”说着还伸手去搂住薄岭的腰,“好不好?”
见隋琼如此撒娇,薄岭点头道:“好。”然后对枝梅说道,“枝梅,你在这里扶着隋公子,我去系一条祈安带。”
枝梅应道:“是。”然后从随身带着的篮子里拿出薄岭平时出门用的笔墨,“不过天神庙已经荒废了,后面好像没有供人祈愿的祈安带了。”
隋琼从头上解下自己的发带递给薄岭:“麻烦将军跑腿了。”
薄岭结果隋琼的发带:“好生待着,我一会就回来。”然后转身走了。
隋琼看着薄岭的背影,枝梅问道:“你若是走不动了,将军现在是愿意背你过去的,那棵树真的特别好看,你不想去看看吗?”
“将军想一个人待一会。”
“你怎么知道?唉,我发现你突然变得很了解将军的心思了?”枝梅嘟囔道,“明明是梁州来的罪奴,明明没有将军生的好看居然还会成为将军的男宠,而且将军居然这么宠爱你。”
“你似乎对我没有将军生的好看却还被将军收在房里这一事抱有不满?”
“主要是对你没有将军长得好看这一事不满。”枝梅说道。
隋琼摇头叹息:“唉,怎么是个只看人相貌的小丫头。”
“你才是小丫头呢。”
“那你不是见过将军样貌之后便因为样貌看上将军了吗?”
枝梅脸一红:“才,才没有呢。”
隋琼笑了笑。两人没有再说话。
薄岭走到庙后看见了那一棵大树,树上系满了祈安的带子,风一吹都跟着飘动起来,确实很好看。薄岭将离得近的大概看了看,写的都是祈求家人安康,天下太平之类的。有的写希望自己在远处做苦力的家人一直平安健康,有的写希望从此免受土匪骚扰。薄岭便也提起笔:希望天上太平,能让父亲在天上安稳和乐。
写完之后薄岭看了看这棵树,既然父亲便是庙里的天神,自然要系到树上最高的位置了。薄岭使用轻功站到高出的树枝上,然后将手中的带子系在树顶的枝头,风吹起来带子飘飘扬扬的,于是薄岭坐下来摘下面具,然后抬头去看自己系的祈安带飘扬的样子,这时手摸到一旁的树干上也有一个带子,虽然不是最高的,不过也是很高的了,若不是会轻功的人爬到这么高恐怕是不容易。薄岭低头去看,带子上写着:愿我的子锐一生安康,想征战疆场便战无不胜,想入仕为官便平步青云,想安稳度日便无人搅扰。
薄岭愣在那里,熟悉的字迹。薄岭捏着这个祈安带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他几年都没有这么痛快的哭出来过了,原来隋琼早就来过这里,明明每次泡温泉的时候都会离这里这么的近却从来不带自己过来。以前每每思念家人的时候隋琼总是会说些别的逗自己开心,让自己不会沉静在痛苦里。原来隋琼真的那么的爱过自己,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做出那种事,为什么要将自己送人,为什么要为了讨好别人去画自己同别人的春宫图,为什么你爱的那么深刻却又断的那么彻底。
哭够了,隋琼轻轻的抚摸着这条祈安带,隋琼不会轻功,定然是一点一点从下面爬上来的。怪不得那次他浑身的脏污,还划破了衣服,自己当时还笑他明明只是去游玩的地方探个路却搞得像打仗似的。
薄岭本来想将这条祈安带解开,同自己的系在一起,后来想到是隋琼辛苦的爬上来自己亲手系的,便没有再动。
在外面等着的隋琼问枝梅道:“枝梅,你应该是邻国人吧?怎么会之前来过这里?”
枝梅摇头:“不是啊,我是稳泰人。”
“稳泰人?”
枝梅说道:“那个时候我的爹爹和兄长都让抓走做了苦力,我娘在庙里做杂活,后来重病不治我只好卖身葬母。而将军攻打京城正好路过稳泰。”
隋琼低声答应道:“这样啊。”
“是啊,后来我便随将军一路来到京城,当时将军在城外安营扎寨准备最后的进宫,而将军他们从邻国带来的草药都不剩多少,我便想找着来采摘一点。便找到了这座天神庙。”想到这里,枝梅突然惊呼到,“哎呀,糟了,将军会不会看到我当时系的祈安带啊,我还写了希望将军永远平安呢。要是被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隋琼笑了起来,他倒是不担心自己当初系的祈安带会被薄岭看见,过去了这么几年说不定早就被风吹走了不说,他特意爬的老高才系的,虽然爬的高,却又没系在显眼的位置。树上的祈安带那么多,怎么也不该看见自己的那一条。
想必子锐这会正看着父亲的雕像偷偷在哭吧,隋琼很想像以前那样去安慰他,但是想到薄岭不愿意让自己知道他就是成子锐,所以特意让他一人独处。隋琼也不明白,为什么薄岭这么不愿意让自己知道,难道是下了关于面具的那道圣旨的皇上不想让他知道薄岭就是子锐的吗?
薄岭坐在树上看着两个祈安带飘来飘去,看了一会便下了树。然后走到庙里,他抬手去摸了摸天神的手,刚刚哭够了,这会心静下来觉得很是怀念,父亲虽是一代武将,对自己却不是那么严厉,许是娘亲去世早的原因。不过总是不太让自己见人,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薄岭想着,以前还总觉得父亲太过严厉,现在才发现父亲其实是溺爱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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